也對,這才是祁淮。
那天夜里,祁淮第一次在電影《贖罪》謝幕的光影中吻他,他還以為自己陷入愛河了。
其實一切都是虛妄,是他的自作多情。
“我真、真的不知道那封情、情書為什麼送錯給你,祁哥,你、你是不是嫌棄我結巴,我去、去看心理醫生,我不、不跑了……”
白應榆的說話聲漸漸低了下去,哭聲壓抑著從喉嚨里滾出來,卻偏偏不掉眼淚。
“你不要說、說我媽媽,她不、不是那樣的,我知道、知道錯了,和…和我媽媽沒關系的。”白應榆胡亂認著錯,也只是不想再爭吵下去。
他們之間不論對錯,服軟的永遠不可能是祁淮,想要繼續關系,白應榆只能認錯。
祁淮靠在床頭,眼神晦暗,手在白應榆的背上拍了拍,聲音略顯低沉:“別哭,我現在沒心情哄你。”
話雖這麼說著,祁淮心里也飽受折磨,一面是劉明楊的說辭,一面是白應榆剛才含著淚說喜歡他的樣子。
明明嘴上說著不想哄,手上卻一點不閑著,他起初以為白應榆是哭了,抬手去摸才發現白應榆的眼角是干澀的,微微濕潤的只是對方的睫毛。
祁淮一怔,定睛看時,白應榆眼睛轉著,像是在極力把眼淚憋回去,正疑惑時,便對上白應榆的視線,那人眼圈已經紅了一圈,卻扭過去,生生忍著一滴淚也不落。
看著白應榆這般執拗倔強的樣子,祁淮猛然間想起自己昨天在云華樓對他說的氣話。
他當時說白應榆哭的樣子很丑,其實只是不想再看到白應榆的眼淚。
白應榆的眼淚讓他露了怯。
一哭就心軟,把這個小騙子做的壞事忘得一干二凈,
“抬頭看我。”祁淮在白應榆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人瑟縮著身體,抬眸小心翼翼看祁淮。
祁淮板著臉在白應榆的眼角落下吻,因為隱忍淚意,那里早就發燙了,祁淮睫毛輕顫,吻得更加細密。
看著白應榆愣住的表情,本來就想就此打住,祁淮卻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聲音,看向門口時,眼神有一瞬間的凌厲。
“想讓我再多親親你嗎?”
祁淮問出口就沒打算聽白應榆的回答,他兇猛地抱著白應榆的后頸深吻下去,余光里看到進門那人一頭的紅發。
林原手上剛打了石膏,剛一進門就看到兩人抱在一起啃,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本以為看到兩個大男人抱在一塊親會惡心到吐,可看到祁淮挑釁的眼神,他心里卻生出些雄性之間的爭奪欲。
眼前的一幕幕刻在他腦子里,白應榆的瘦弱的背罩在病號服里,眼角的紅暈未散,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把月光,柔軟細膩。
祁淮這種王八蛋怎麼能讓他哭!
作者有話說:
感謝憲野的貓薄荷~感謝大家的海星~
第56章 偷吻
“靠!”林原故意發出聲音來打斷床上那兩人親昵的氣氛。
白應榆聽到聲音下意識地想要推開祁淮,卻被那人抱得更緊,幾乎喘不過氣來,祁淮懲罰似的咬了咬白應榆的嘴角:“怎麼,怕看?”
“別、別這樣。”白應榆余光里已經看到林原走過來了。
雖然他并沒有故意隱藏他和祁淮之間的關系,但是接吻被發現還是會覺得赧然,他耳垂一片緋紅,捏著身下的床單,垂頭不說話。
“這里是醫院,祁淮,你要是有病正好去看看。”林原看著白應榆逆來順受的樣子,轉頭給了祁淮一通罵。
“另外一只手也想骨折?”祁淮聲音很冷。
兩人對峙著,一觸即發,就在這時門再一次被敲響后推開,是護士走了進來。
“哎,這針頭怎麼掉了,你們兩個人都在這看著病人也能出事?”
護士一邊苛責兩人,一邊準備新的點滴瓶,“你們要是還想在醫院里動手,就都給我出去,這里留下一個人照顧病人就行了。”
剛才還跋扈得像是野獸的兩人,此刻先停下來,沉默著聽著護士的斥責,聽到只需要一個人的時候,白應榆下意識看向祁淮,等待他的答案。
祁淮不冷不熱地看了白應榆一眼,還沒等開口,林原就搶先開了口:“我留下就行。”
白應榆眼神更加迫切了,他第一次談戀愛,稍有一點情緒就都寫在了臉上,偏偏祁淮當做看不懂似的,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祁淮面無表情道。
床上的白應榆肩膀塌了下去,護士過來時,他干澀扯起嘴角,悻悻然抬起手。
那上面還留著上一個針孔不慎拔出后的淤青,在白應榆白皙瘦弱的手背上,顯得有幾分猙獰。
床邊站著祁淮眉心稍動,在護士要扎針的時候,上前一步,握住了白應榆的手腕。
“白應榆,換一只手。”祁淮語氣柔和,滾了磁般低沉。
白應榆聽到后,先是一怔,而后抬起了另一只手,在他還抱有期待的時候,祁淮再也沒有多看他一眼,錯身走向門口的方向。
看著祁淮的背影,白應榆沒出息的想到,要是昨晚乖乖聽話跟著祁淮走,他今天是不是就不會丟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