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學、學期之后才能辭掉兼…兼職。”
祁淮把視線從白應榆那澄澈的眼里移開后,開口道:“我爸好像還不知道你打工的事。”
聞言,白應榆便慌了陣腳,他不經世故,祁淮的三言兩語就能讓他當了真。
“祁哥……”白應榆委屈似的,楚楚看著祁淮。
陷入這眼神的旋渦,祁淮嘴角的壞笑停滯一秒,他側目:“晚上放學去操場等我,我會考慮一下要不要幫你保密。”
白應榆連忙乖巧點頭,祁淮起身要走的時候,他也跟著站起來。
還是頭一次主動拉住了祁淮的手指,“別告、告訴祁先生,我都聽你的……”
祁淮喉結滾動,視線落在白應榆握住自己的食指上,他蹙眉沉聲道:“想挨揍了?”
白應榆被嚇得不輕,觸電似的收回手,想起上次祁淮握著他的手那次,“祁哥,你之前不是也牽著我了……”
“那是嫌你走得慢,你以為我愿意。”祁淮說完,也不等白應榆再說什麼,轉身只留給白應榆一個瀟灑的背影。
白應榆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一臉愁容。
“洋芋同學,你怎麼還在食堂呢?”清脆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剛放好餐盤的白應榆轉身看了一眼,曲橙背著書包笑著看他。
“洋芋?”白應榆一愣。
“你的微信名字啊,一口小洋芋。和你的名字還挺貼的,你要是反感,以后我就不這樣叫你了。”曲橙道。
白應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名字是他的剛出生時媽媽叫他的。
一直到高中都用‘小洋芋’來稱呼他,在意外之后,白應榆是第一次從別人嘴里聽到這個稱呼。
“都、都可以。
”白應榆并不在意這個稱呼。
“對了,這都快上課了,你今天不占座啦?”曲橙走在白應榆身側,伸頭看他。
曲橙提起,白應榆才想起來自己今天還沒來得及占座位,“那我先、先去!”
他說著捏緊斜挎包的背帶就做出了跑過去的架勢。
還是曲橙手快,一把抓住了白應榆的手臂,“我都給你占好了,就是出來買個水,剛好遇到你了。”
白應榆聞言才放緩腳步,揚起嘴角:“這、這樣,謝謝。”
“對了,咱們的那個設計大賽可以去實地考察,老師說了這次要好好整,選材都可以去廠里慢慢看,怎麼樣。”曲橙用手肘撞了下白應榆,開口道。
這樣的支持白應榆也有些驚喜,他眼前一亮,轉頭道:“真的?是、是不是要申請。”
曲橙左右看了看,踮腳湊近白應榆的耳邊:“教授說了,只要是他的學生都可以隨時找他拿批準。”
說完后,曲橙又禮貌地拉開了距離:“這事你別和其他班的人說,是我們班的特權。”
白應榆自然是不會說的,學校里雖然不封閉管理,但是對于建筑系的學生實地考察還是要有老師組織的。
“這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曲橙收斂起放肆的笑意,變得有些局促似的。
一邊的白應榆只顧著思考自己設計作品的用材,并沒有懂曲橙話里的意思,他剛想答應下來,便想起了祁淮。
吃過一次虧的白應榆有了經驗,祁淮是有點小心眼的,要是跟別人去了不帶著他,估計又要生氣找茬。
“祁淮和、和我一起,不麻煩你了。”白應榆拒絕道。
曲橙臉上有些僵,她沉默點了點頭,故作輕松的語氣已經有些勉強:“那好吧,以后有機會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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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完課后,白應榆看著遠處天邊的夕陽,拖著影子往操場上走。
天氣轉暖,有不少學生放學后會在操場上運動,或者三五個盤坐在中間的足球場的場地上。
白應榆走到操場的跑道上,耳邊除了風聲,還有籃球砸在籃板上的聲音。
循著歡呼聲,他看到操場東南角籃球場上的穿著短袖剛投了一個三分球的人,就是祁淮。
他走過去時,也不急叫祁淮,坐在一邊觀眾席的位置,安靜等他結束這一場球。
祁淮轉身往另一面籃板下防守時,兩人對視上,祁淮道:“去跑兩圈再過來。”
白應榆一怔,沒反應過來,他往旁邊看了看,本以為是在對別人說的話,這個視野里卻只有他一個人。
“小結巴,傻看哪呢?”祁淮一邊跑一邊促狹道,連粗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白應榆抿緊唇,有點不情愿,卻在想起祁淮手里還有自己的把柄也就不抵觸了。
他還以為祁淮是要提出什麼條件,沒想到是來折磨他的。
其實白應榆身體并不算好,也是從住在劉明楊家里開始的。
長身體的時候營養沒有跟上,整天幾乎都是泡面,之前祁廷韞帶他去檢查的時候也是營養不良,上了大學,除了體育課,也很少運動了。
當繞著操場跑起來的時候,晚風溫柔拂過面頰,兩圈慢慢跑下來,身體漸漸熱了,背上出了薄薄一層汗。
在祁淮的籃球場前面停下后,白應榆氣喘吁吁看著祁淮:“祁哥……”
“接著跑去。”
祁淮打量了白應榆一眼,對方只是喘著粗氣,臉上沒怎麼紅。
他一聲令下,轉頭又投入籃球攻守戰里。
白應榆叫了幾聲祁淮,那人也不理他,愣是把他眼圈都氣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