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曲橙猶豫的時候,祁淮把手里的筆扔在桌面上,勾起一邊嘴角,皮笑肉不笑:“那看來,我這學分就可以躺平拿了。”
在他轉身離開時,嘴角的笑就消失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白應榆,不明所以然地看著桌上的報名表。
被祁淮兇了一頓的白應榆,自然心里也不服,他明明是還人情,還要被陰陽怪氣地對待,換了誰也不會樂意吧。
“應榆同學,你不去追出去看看嗎?你朋友好像不太高興。”曲橙主動道。
“他一、一直那樣。”白應榆也賭氣道。
曲橙看著祁淮消失的方向,內心隱隱覺著不妙,勸說道:“不然你還是去看看吧,現在剛好是下課,我和室友一隊就可以了。”
白應榆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起身,從前門出去了。
他左右看時,并沒有發現祁淮的身影,往走廊盡頭的衛生間的方向走了兩步,才發現祁淮正斜靠在樓梯間的門口抽著煙,用一種隨意懶散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是前幾天,白應榆肯定會抗拒,可自從周末之后,他和祁淮間隱隱中好像有什麼變得不同了。
白應榆抿著嘴走過去,還是好脾氣問了一句:“祁哥,你、你怎麼啦。”
面前的祁淮不說話,只是壞心眼地把煙霧都呼到白應榆臉上。
白應榆立馬捂嘴咳了起來,他后退兩步,躲開了祁淮的煙。
“報名的事我不參與了,從公寓搬走。”祁淮說著,抄著口袋往樓梯間外走。
白應榆這才剛抬起頭,他立馬上前抓住了祁淮的袖口:“不、不要,我做、做錯了什麼?”
祁淮先是看了一眼白應榆握住他袖口的蔥白手指,卻并不甩開。
“我爸周六過來,是因為你的消息吧。”祁淮面無表情地看著白應榆。
白應榆還記得祁淮遞給他帽子時說的話,也記得他們同病相憐時都會露出一模一樣的表情。
聽到祁淮這句話時,白應榆手上力度松了幾分,他還以為祁淮不會計較這件事了,沒想到卻還是提起了。
“那是我、我以為……”白應榆急著解釋,卻敗于祁淮那雙如刀刃般鋒利又無情的視線下。
好像前天晚上那段相處溫馨的片段都只是一時興起,搞得白應榆還以為自己和他的關系拉近了一些。
卻沒想到祁淮的脾氣這麼多變,根本猜不到他什麼時候心情好,什麼時候心情不好。
白應榆心里也有氣了,松開了祁淮的袖口,扭過頭生硬的說了一句:“對、對不起。”
“別光說對不起,有用嗎?”祁淮嗤笑一聲,擺明了要刁難白應榆。
白應榆一頭霧水,怯懦地看著祁淮:“那我、我應該怎麼做?”
兩人之間沉默半晌,祁淮又抽了一口煙:“把這根煙剩下的抽了,我就不跟你生氣。”
他壞心眼地將手里剩下的半根煙漫不經心地遞給白應榆。
白應榆聞言呆住了,咬了咬牙,張嘴后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好。”
這下輪到祁淮愣了,他看著白應榆伸手想要接過自己手里的半根香煙,下意識抽回了手。
“怎、怎麼了,祁哥。”白應榆局促緊張地看著祁淮。
某種作惡的心思涌上來,他看著白應榆那張被嚇得發白的臉色,還有那張放在公告欄里三好學生的臉,他想撕下來扯碎,讓白應榆變得和他一樣。
“過來。”祁淮說著,抓住了白應榆的手臂直接拉入自己的懷里,讓白應榆背靠在他的胸口,他的手拿著煙直接對到了白應榆的嘴邊,“張嘴,小結巴。”
這個角度,祁淮能看清白應榆眼上的每一根睫毛,甚至能夠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洗發水的香味,還是那個惱人的橘子味。
“祁哥……”白應榆求饒起來跟撒嬌沒兩樣的聲音也就在耳邊。
祁淮抬手在他屁股上落了一巴掌,不算重,卻在樓梯間里格外響亮。
而后他看到白應榆微微顫抖的肩膀,變紅的臉頰,也老實張開嘴,含住了煙。
“非得挨一下才聽話?”祁淮的手壓在白應榆肩膀上,“吸一口。”
白應榆哪里會這個,他也不知道這一口的深淺用力吸了一口,還不等祁淮把煙拿走,整個人就劇烈咳嗽起來。
他下意識地推開祁淮的手,捂著胸口彎腰咳嗽著。
身后的祁淮眉頭蹙起,看到白應榆受不了的表情,指間的半截煙頭一抖,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橫著托住了白應榆的腰。
果然,一只手就能圈住。
“沒抽過煙不知道慢慢來?”祁淮咋舌,看了一眼手里的煙,干脆扔在腳下踩滅了。
“是、是你讓我抽的。”白應榆抬起頭,咳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聲音也啞了幾分。
“怎麼,這件事也打算和我爸告狀?”祁淮道。
白應榆聞言猛地抬起頭,反應比剛才還激烈:“我、我沒有!”
“下次想搬出去住直接和我說,我幫你。”祁淮說著這不明所以的話,起身先一步離開了樓梯間。
身后的白應榆追上幾步,提高了幾分音量道:“祁、祁哥,這次組隊就、就咱們兩個,別生氣了……”
被一眼看出心思的祁淮腳步一頓,冷冰冰說了一句:“隨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