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淮心情并不好,他跨上摩托車,滑上鏡片后發動引擎,在揚長而去前,他看到身后的白應榆塌下去的肩膀。
可祁淮并沒有回頭。
在初春的風中狂飆,祁淮感受了腎上腺素突增的刺激,漸漸將祁廷韞還有白應榆忘到腦后。
在速度中,他會忘記一些不想記住的事。
祁淮在黎市的江邊兜了一圈風才回到自己在學校附近租的公寓。
隨著電梯上行,開門的那一瞬間,祁淮在自己的家門口前看到了一道纖弱的人影。
起初,他以為是隔壁的鄰居路過,走得近時,他才看清那蹲在他家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應榆。
走廊里的感應燈壞了,只剩下月光從一面的窗戶照進來,有些昏暗,卻襯得白應榆的眼神格外清澈。
白應榆看到祁淮時,他站了起來,懷里抱著單肩包。
“學,學長,你回、回來了。”
興許是白應榆太過坦然,倒是讓祁淮不知道怎麼拒絕了,祁淮從口袋里掏出鑰匙,走到門前:“你不怕我揍你,真敢來。”
白應榆聞言嚇了一跳,慢半拍反應過來,他對于祁淮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昨天救了他的好人”和“祁叔叔的兒子”,這兩個身份上。
而他似乎從沒想過祁淮惡劣的性格。
“為什麼非來我這兒不可,宿舍有什麼不好。”白應榆正想著要怎麼開口時,祁淮已經打開了門。
跟著祁淮身后進到公寓里,“有、有設計比、比賽,晚上要、要忙。”
“還真是三好學生。”祁淮把鑰匙隨手扔在茶幾上,轉頭看向白應榆,“這里的房租是一個月3800,兩個人住的話,就是一人1900……”
白應榆聽到后,震驚看著祁淮,沒想到還有房租這一茬,他以為這是祁廷韞的房子。
“你以為我是祁廷韞做慈善嗎?不過我看你去酒吧打工,應該也沒什麼錢,以工抵債,以后的三餐和家務交給你了。”祁淮說著將頭盔扔到白應榆懷里。
白應榆急忙接住,“這、這樣就可以住、住在這里嗎?”
“三好學生,要是想和祁廷韞告狀的話,我會把你打工的事也告訴他。”祁淮冷漠看了白應榆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昨、昨天的事,還是要…要謝謝你,還有剛才……也謝謝。”白應榆對著祁淮的背影開口道。
回應白應榆只是一聲有些暴躁的關門聲,對方回到臥室后,徒留在原地的白應榆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祁淮沒有趕他出去,宿舍那面其實已經不好回去了……
白應榆將手里的頭盔放在柜子上,去廚房簡單查看了食材和廚具。
適應了公寓,白應榆把自己買來的生活用品都在屋子里擺好,一直看書快十二點的時候才睡下,倒是祁淮房間一直到后半夜才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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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第二天還要上課,白應榆起了個早,把早飯做了。
去衛生間的時候,他看到祁淮隨手扔在洗衣機上的臟衣服,也一起幫著放進了洗衣機。
從長衣長褲中掉出來的一塊布料,白應榆看著愣了一瞬,臉頰有些熱,而后撿了起來……
家務和早飯都做好后,時間已經快八點了,距離上課時間就差半小時。
白應榆坐立難安,目光頻頻落在祁淮的臥室門上,終于在時針指向八的時候,他起身敲了敲祁淮的門。
“學長,該起、起床了。”白應榆微微提高了音量。
屋子里的人沒有動靜,白應榆看了一眼鐘,又怕祁淮上課遲到,又怕惹毛對方,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屋子傳來祁淮的聲音。
“進來。”祁淮的聲音低沉,帶著剛起床的暗啞,聲音不算大,隔著門板白應榆還是聽見了。
白應榆下意識推開了門,祁淮竟還在床上閉眼睡覺,好像剛才是他的幻聽。
走到祁淮的床前蹲下,白應榆正好看到祁淮的臉,還有露在外面的肩膀,比他壯實多了。
那張臉即使睡著也好像在和誰生氣一樣,眉頭皺著。
白應榆以為祁淮叫他進來是為了讓他提供叫醒服務。
畢竟以前自己爸媽去世之后,他那一整年都在舅舅家生活,在屋檐下討生活,看別人臉色的日子,白應榆太懂該怎麼討好對方了。
“學長,你早、早上有課吧。”白應榆記得周五的第一堂課,大三是有課的,就在他們隔壁上人居環境概論。
祁淮這時緩緩睜開了眼,兩人對視上,沉默了十多秒,白應榆在祁淮那一看就有起床氣的眼神下,后背都嚇得出汗了。
“該、該起…起床了,學長。”白應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乖巧,他笑著開口道。
“白應榆。”祁淮直直盯著他脖子上前天留下的紅痕,眼里沒有半點情緒,“你為什麼在我的房間。”
白應榆愣住了,還不等他回答,他的領口就被祁淮粗暴的攥住了,眼前光影變幻,隨著身體失重,他重重摔在了床上。
眼前清明的時候,祁淮身上一絲不掛地撐在他身體上方,造著下三流的黃謠:“以前就是這麼伺候別人的?嗯?”
祁淮一邊說著,一邊掐上了白應榆的大腿根,他有起床氣,尤其是看到白應榆那一臉無辜的樣子,更覺得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