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再有意思也要注意休息,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蘇聿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而心緒難寧、徹夜輾轉的種種狼狽失態實在不好對他說出口。
“以后千萬要小心了。”
“好。”
“餓不餓?渴不渴?還難受嗎?”
“不。來幫我剃下胡子。”他手上連著針管不方便。
電動剃須刀沒有剃須刀片刮得干凈,田恬上半身支在床邊,抬著蘇聿容的下巴仔細檢查。離得近,蘇聿容深棕色的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田恬說:“你再盯著我,我就要親你了。”
蘇聿容沒說話,當然也沒把眼睛轉開。田恬懂了,有些人的嘴比啄木鳥的還硬。
親上去的時候卻又覺得比棉花糖都輕軟。電動剃須刀在一旁嗡嗡地響著,讓田恬回想起小時候家里藍綠色的臺式風扇,金屬材質的扇葉,在轉動時切割空氣發出的聲音就是這樣。那是夏天特有的聲音,往往混合在蟬鳴蟲吟間,還有家家戶戶夏日午眠的呼吸聲里。聽久了人會昏沉迷醉,就像田恬此刻的感受。
有人推門進來,他們都沒聽見。
“咳咳,那個……院長查房……”
田恬最不能突然受驚,他上下牙一磕絆,把蘇聿容的下唇咬裂了,鮮血立馬洇出來。作案人員迅速退出兩米遠,躲在角落里假裝收桌子抹臺面……蘇聿容淡定地抹了一把唇上的血。
住院部主任領著一眾院長和專家進來,今天院長親自出馬,查看蘇聿容的情況,沒想到進來就看到這一幕,怪他們平時出入病房都沒有敲門的習慣……專科專家們多年從業,見多識廣,人類所有隱疾和身體所有角落他們都一清二楚,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在病床前圍成一圈,輕松愉快地與蘇聿容交流病情。
他們的從容使一旁的田恬生出一種奇異的釋然,他想起之前試探朱麗珍時,她說只不認可犯法和生病。社會規則給人們套上不同的枷鎖,告訴你這是好的那是對的,而真正善良且慧敏的人的目光落到你身上,總是干凈不帶評語的,你會發現好壞其實從不由他人評說。
醫生們走后,田恬坐下給蘇聿容削桃子,他說大門的密碼換了一個,現在是846372。
蘇聿容咬了一口他喂來的桃子,香甜多汁,“哦,846372,是什麼含義?”
“隨機生成的,密碼就是密碼,一串數字而已,沒有任何含義。”
“嗯,以后記得每半年左右換一次。為了安全。”
第61章 夏日水蜜桃甜心。
喂蘇聿容吃完一整個桃子,田恬才意識到自己還沒吃晚飯,現在餓得心慌。他看了眼時間,接近晚上九點。他問蘇聿容他的看護什麼時候來,蘇聿容已經把所有家人和看護趕走了,要求他們不要出現。但他說出來的話很巧妙地變為:“今晚沒人陪護,有事我自己弄,你想走了嗎?”
他說話時靠在枕頭上,眼睛從下往上認真地望著他。這……田恬還怎麼走得成?
田恬:“那我陪著你吧,行嗎?我睡那個陪護床。”
“好。”蘇聿容滿意了,又道:“一會兒幫我洗個澡,我難受死了。”
“好,那我先出去吃點東西,餓了。回來就給你洗。”
蘇聿容皺眉:“你沒吃晚飯的?!趕緊去!”
田恬在醫院門口的小餐館匆匆吃了碗面,問老板要了兩只干凈塑料袋。他出來的時候看到蘇聿容的液體剩得不多,所以一路跑著回去。
氣喘吁吁回到病房,年輕的女護士正在給蘇聿容取藥瓶、關輸液管。
她好奇地看看兩人,笑著說今天液體輸完了,睡覺時不要碰到留置針。
田恬問她要一根壓脈帶,她說:“做什麼?那個可不能亂用。”
田恬向她解釋:“他想洗澡,我用塑料袋把扎針的手套上,再用壓脈帶稍微系一下。”
護士說:“那你該勸勸你男朋友,他剛恢復,不適合洗熱水澡,摔里面了怎麼辦?”
田恬因她的話大囧,臉皮有點繃不住,他含含糊糊飛快地說:“我幫他洗。”
護士聞言,丟下一根壓脈帶快速離開了病房……
田恬無語地看向蘇聿容:“要洗快洗!”
蘇聿容:“……你沖誰呢。”
這間單人病房已是這家三甲醫院最高規格的了,但衛生間的條件也還是比較有限,兩個人站里邊挺擠,蘇聿容跟個木頭似的站著一動不動,賴著田恬給他脫衣服脫褲子。
把他脫光后,田恬順手揪了一下他下//體,以示不滿。
蘇聿容覺得很癢,忍不住笑:“你摘黃瓜呢?”
田恬:“嗯,改天給你刷上綠漆。”
蘇聿容突然就呼吸重了,開始跟他挨挨蹭蹭。田恬眼見著蘇聿容身下的那家伙形態快速發生改變,狹窄的衛生間退無可退,他指著那東西低聲警告:“別,生著病呢,給我軟回去。”
蘇聿容聽見了低聲笑,越發控制不住朝著田恬警告的相反方向發展。它越抬越高,那架勢要和田恬的手指頭對戳。
田恬嚇一跳,趕緊收了手指,好想給它來一拳,讓它知道知道什麼是貞烈烈男……
他在腦海中與那孽畜斗著法,蘇聿容低頭問他:“你不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