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就是個見色起意的,輕浮的人。
“蘇總?是你嗎?”田恬走到樓梯口往上看,他聽到腳步聲走到一半停了。
“嗯。”
“早上好。小巒也醒了,劉婆婆在陪他看書。馬師傅去找加油站了。我做了點早餐,你先吃,我去叫小巒。”
田恬昨晚上睡得不錯,這邊有景區,植被那是沒的說,含氧量特別高。早上起來看到雨停了,天邊露出一點刺目的紅,太陽將從那里升起,今天是個美好的晴天。
他的喜悅就明明白白擺在臉上,整個人看著神清氣爽,像在發光。蘇聿容不知道他在興奮些什麼,朝氣像是不要錢似的搞五一大放送。
朝氣好像本來也不要錢。
看著就好想刺他一句:“小田科長你是客人,不用那麼客氣。馬師回來會帶早飯。”
但田恬好像沒有被刺到,他順著他的話說:“也行,這邊的早飯很有特色,有一種糊糊面很好吃。不知道馬師會不會帶。”
蘇聿容:“……”
他是怎麼做到的?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田恬走開了,去蘇奉巒房間問他和保姆要不要先吃他做的三明治,還是想等馬師帶飯回來。蘇奉巒在房間里叫得比驢高亢,“我要吃你做的!我要吃三明治!噢耶三明治!”
他拽著田恬一起沖進餐廳,他的小短腿倒是邁得飛快,但田恬覺得跑也不是走也不是,腳下一直拌蒜,像個痔瘡爆發的馬拉松選手。
三明治端上來,蘇聿容看了眼,乏善可陳,兩片烤面包中間夾著雞蛋火腿芝士片。
但他居然有臉問蘇奉巒:“叔叔做的好吃嗎?”
蘇奉巒居然答:“太美味了!”這些年花在蘇奉巒身上的伙食費大概喂了豬。
事實證明山珍海味只養出了一身賤骨頭。
兩個人在對面疑似叔侄情深。
田恬拍拍蘇奉巒的腦袋說:“喜歡吃下次叔叔還給你做!加油,吃飽飽長高高。”
蘇奉巒猛吃一大口,滿嘴噴屑地說:“我吃了,來比一下,看我長高沒有!”他從座位上跳下去,扒著田恬的腰,要和他比身高。
田恬就站起來,撅著屁股裝矮子:“哇,剛才還在我腿這兒,怎麼一下長到我胸口了!”
蘇聿容:……
這是把智障當可愛?
這一頓早飯,看得出田恬胃口很好,吃了一個自己做的三明治,喝了一瓶冰豆漿,還吃了一碗馬師帶回來的當地特色糊糊面。
連蘇奉巒那個矯情的小東西都吃了不少,把他保姆劉婆婆感動地直說:長大了,長大了……懂事了。
蘇聿容看了蘇奉巒好幾眼。不確定。真的幾口飯就突然長大了?
劉婆婆第N次念叨:“小巒和田科長真投緣。”還給田恬升了一級。
又問他:“田科長,你這麼會逗孩子,你有孩子沒有?”
“劉婆婆,看你說的,我自己還是孩子呢。我和小巒算兄弟伙。”
他這話還真不是亂說,蘇奉巒是蘇聿容的弟弟,他們仨算平輩。這麼一想,他還真有點兒佩服趙闌了,丫的真有頭腦,追老婆還能賺個兒子,兒子真好玩兒。如果他和蘇聿容在一起了,是不是也能賺個小弟弟?
當然這沒戲。
趁現在,多玩一會兒是一會兒。想著就開始擼蘇奉巒的毛,像擼田妹一樣。真的好玩兒。
正美美擼娃,田恬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李姐打來的。
“田兒,在哪兒?快回來摘枇杷,鐘老板家底真厚,摘都摘不完!”
田恬笑了:“不是吧,你們非得摘完?”
李姐:“鐘老板說沒打藥的,也不打算賣,摘不完就爛樹上了。好東西怎麼能讓它爛樹上?”
田恬:“鐘老板這麼說,你們還真信?人家是客氣。你們輕點兒吧,我都替果樹害怕。”
李姐:“快來,鐘老板非讓我給你帶二十斤回去,我懶得帶,你自己來!”
田恬猶疑了,他想和蘇聿容多呆會兒,又不知道他后面有什麼計劃,他下意識看向蘇聿容,對方在看庭院,沒什麼表示。
最后他對李姐說:“我不過去了,替我謝謝他,不用給我帶。”
蘇奉巒那小子機靈地很,在一旁從漏音里聽出來那是李確的媽媽,等田恬掛了電話,他求蘇聿容:“爸爸,我們今天又去找李確玩好不好?”
蘇聿容:“你吃完沒有?吃完準備回家。”
語氣挺沖的,蘇奉巒扁了嘴,田恬有點兒同情蘇奉巒,但是他也怵蘇聿容,只好愛莫能助。
回去之后,田恬把蘇聿容送他的畫掛到了loft二樓、床正對的墻上,每天從床上一睜眼就能看見。
還把手機鈴聲和鬧鈴都設成了《lost stars 》,健身也一直聽它。
五一最后一天,田恬收到鐘步離寄來的兩箱枇杷,以及兩罐枇杷膏。枇杷膏的玻璃瓶子上貼了一張手寫的便簽:我媽做的川貝枇杷膏,嘗嘗,潤肺的。
田恬拿小勺舀了一點黃褐色的枇杷膏嘗,川貝應該放得不多,因為不苦,滿滿是枇杷的清甜味。
給他發了條消息:“東西收到,很好吃,謝謝鐘老板。”
鐘步離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他:“不謝,謝什麼。”
兩箱枇杷看著有二十好幾斤,田恬一個人不可能吃得完,他分了一半兒送到父母家,隔天上班又帶了些分給實驗室同事,一人十幾二十顆,午飯后大家當解膩水果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