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個痛快。”
田恬是答應了趙闌的事兒,幫他約李姐出來,多幾個人他們就不會尷尬,就當是朋友之間的普通聚餐。李姐還以為田恬要倒工作中的苦水。
田恬:“時間地點定了嗎?今天都周五了大妹兒。”
不理解:“馬上發給你。周六,晚上7點。我給你挑了個好地方,你盡情浪,把那些不法項目消費起來,大妹妹給你買單。”
田恬看了下她發的大眾點評鏈接,好無語。選了這麼個地方。
田恬:“……”
田恬:“我?消費不法項目?你再想想。”到底是誰消費誰?
不理解:“哦,說錯了,欠考慮。你要是去你公寓隔壁上班,一定能快速無痛退休。考慮過這個副業嗎?多方便啊,通勤距離:一堵墻。”
田恬都能想到,李姐在用這件事洗刷他的時候,心里一定在爆笑……
田恬:“不用你操心。我很好。I’m fine 。你選了這里就這里吧,我買單。別啰嗦。”
他以為蘇聿容說“別啰嗦”時那麼有壓迫力,這三個字應該很好使。可惜他說出來李姐壓根不買帳。
不理解:“我請客哈,我選的地方。下次你選地方你來請。”
哪有那麼多下次,李姐平時下班就得立馬奔回家帶孩子,很少有時間在外面娛樂和消遣,連逛個街都得掐表回家。難得她答應出去玩兒,讓自己喘口氣,田恬怎麼能讓她破費。
田恬:“你請客,我付錢。我又不養孩子,錢花不出去燒得慌。”
李姐手指懸在手機上,想說什麼,許久沒有打出字……
平時和田恬一起約個午飯或者奶茶咖啡,基本都是田恬付錢,她不拘小節,想著找機會請個大的就請回去了。
田恬掙多少錢她知道,比她還少,但他總是搶著付錢。
李姐突然明白了,他是覺得她不容易。
一個人,帶個孩子。要負擔一家子。
李姐在工位上捧著手機,埋著頭,感覺眼眶有點發熱。暴躁的心情、憋屈的工作突然得到安撫。
很多時候她生活在糾結和自我厭棄中,她像一個握著雙刃劍與生活對抗的人,刺出去就一定會傷到自己。但又沒有辦法束劍而立、站著挨打。
誰會愿意和她交朋友啊,她都替那人委屈,她是一個婚姻失敗的女人,一個焦慮的母親,一個情緒不穩定的同事,她知道做一個“好”人該如何表現自己,道理都懂,但她無法一直表演下去。她無法產出太多的情緒價值給她自己和周圍的人,連給孩子的那點都顯得捉襟見肘、時有時無。
田恬不一樣。
他總說自己腦子笨、沒能力,但李姐發現,善良就是聰明的底色。他像一個小太陽一樣,在哪里,哪里就有希望。他是一臺正面情緒泡泡機,即使面對李姐這樣不快樂的人,或者王思夢那樣笨拙的人,他都可以制造包含著“放松空氣”的泡泡。
在這烏煙瘴氣的操蛋生活里,有這麼一個朋友存在,真是好得不得了、妙得不得了。
晚上空了田恬把李姐發的大眾點評鏈接發給趙闌,趙闌回了一串問號。
你闌哥:“???????????誰找的地兒?”
田恬:“你李姐。”
你闌哥:“這……也行吧。但是這種場所我去得不多,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不清楚你們的玩兒法,到時候你多擔待一下場面,別在姑娘面前丟臉。
”
田恬:“……”
你闌哥:“?”
田恬:“我沒去過。”
你闌哥:“裝,你跟哥裝這個有意思嘛。”
田恬:“真沒。”
你闌哥:“艸”
李姐選的地方是個gay吧。名字特好聽,聽說很有名,叫“龍”。不知道她一個直女為什麼選來選去選了這個地方,也許是生活需要一些刺激和新鮮感。
田恬之所以沒去過,倒不是因為太矜持,大學的時候他老實,沒人帶他去也沒錢,聽說里面礦泉水15塊一瓶給他驚夠嗆。快畢業了和安文甫好上,安文甫不喜歡玩兒,他就跟著他的喜好來,踏踏實實當他的跟腳狗。快分手時他被安文甫忽悠去念了個在職研究生MPA專業,每天下了班立馬趕去打卡上課或者參加同學活動,混到現在還沒畢業。平時有點空閑都拿來健身了,哪有時間混娛樂場所。
趙闌最后說:“廢物點心小垃圾。那我叫個會玩兒的朋友一起。”
田恬本來想說,其實不需要怕會冷場,因為李姐是個社牛,她在的地方只會很吵,她開吐槽大會能把郭德綱干自閉,她只會在gay吧里拉著帥哥大聊括約肌松弛、提肛運動和618情趣小玩具折扣。
又一想,多個人多一份熱鬧,都無所謂。萬一李姐和新gay蜜聊開了,聊得太限制級,趙闌帶個朋友還可以幫他掩飾尷尬和手足無措。
聚會的事兒就這麼敲定了。
田恬沒想到,他一個真給,這輩子第一次去gay吧,竟是為了一場BG相親局。這奇幻人生。
周六下午。
田恬本來想四個人先約著吃個晚飯,等到八九點再去酒吧。結果李姐孩子有點感冒,她得先帶孩子去看病,然后直接去“龍”。
趙闌有點小失望,但也沒辦法。他放棄了原來選的養生燉鍋,決定三個男的就去吃麻辣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