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了一會兒他說:“放吧。我剛剛已經看到一大片。”
“來的時候看見了?”
“你朋友圈兒。”
田恬沒想到蘇聿容看到他發的螢火蟲,他在吧臺上托著腮斜眼看向他,“哦,點贊了嗎?”
蘇聿容放下酒杯,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伸到田恬面前,點亮了那顆紅心。
酒勁兒上來了,田恬覺得又暖又暈,他站起來走到門邊,把螢火蟲放了。
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鐘步離在酒柜前面給吉他調音。調好了他沖田恬打了個響指,“嘿,有沒有想聽的?”
田恬:“沒有,你隨意。”
鐘步離抱著琴想了一下,然后開始緩緩撥弄琴弦。
他唱的是陳小春的《我愛的人》。
這首歌的旋律和歌詞很落寞很憂傷,田恬盯著吧臺上的酒杯,漸漸聽得入了迷。和技術無關,和嗓音無關,這樣的雨夜,這樣的木屋,這樣的烈酒,這首歌能讓全世界一起落寞。
鐘步離唱完,抱著琴走到吧臺邊喝了一口酒。
田恬與他舉杯相碰,“好聽,鼓掌。”
鐘步離笑道:“真懶,鼓掌是用手的,不是用嘴。算了,加個微信。”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名片二維碼,“我也想看看你拍的螢火蟲。”
田恬腦子里轉了幾圈,愣是沒找到一個拒絕的理由,他不擅長拒絕,只好掃一掃,加了鐘步離。
鐘步離看了他的朋友圈兒照片,當然不止看螢火蟲,當著他的面把其他幾張也翻了一遍。
“拍得太好了,專業的?”
這純粹是閉眼瞎吹,田恬被他的一本正經逗得笑了下:“用單位發的千元機拍的,你說專不專業?”
鐘步離繼續吹:“專不專業和設備沒關系,靠的是技巧和感情。
我能當宣傳圖發到營地的大眾點評上嗎?”
鐘步離長得有他自己的味道,是瀟灑文藝的,帶點兒叔系的味道,留點頭發和胡子應該會很好看,他不是田恬喜歡的類型,但不妨礙欣賞和對話。
“你吹得好聽,我信你。我把原圖發給你。”
“謝謝。”
鐘步離:“想唱首歌嗎?我給你彈琴,我可以彈節奏。”
田恬:“行啊,唔……我想想。”他能唱的太多了,但是不懂吉他,他怕挑了首伴奏太難的,讓別人下不來臺,最后選了首他感覺伴奏簡單的,陳粒的《光》。
面對酒杯唱完整首歌,他才偷偷瞄了蘇聿容一眼,蘇聿容也在看他。
都有點醉了,田恬想。
作者有話說:
鐘老板我也挺喜歡的。但他沒戲。
蘇總也會彈琴的,將來彈給甜甜聽。
第10章 怕你的手會凍僵。
鐘步離聽完田恬一首歌,心里更喜歡了,他覺得他們兩個很合拍,一個彈一個唱,琴瑟和鳴,腦子里有一種莫名的瘙癢,比酒醉人。
他放下琴,過來靠在吧臺上端起酒,殷勤地說:“歌迷敬酒。”
田恬和他碰了一個,二兩藥酒快見了底。鐘步離說:“唱得這麼好,玩兒過樂隊?”
一句話又把田恬逗樂了:“鐘老板你別給我疊buff了,玩兒什麼樂隊玩兒,《節奏大師》我都玩兒不利索。”
鐘步離又靠近了點兒,像是和他悄悄私聊似的,曖昧地問:“不是疊buff,真心的,你看著就很酷很有才。不是攝影師,也不是歌手,那是做什麼工作的?”
田恬下意識看了蘇聿容一眼,蘇聿容正在看他自己的酒杯,里頭還有最后一個底兒,他索性仰頭喝干凈。
然后他從高腳椅上站起來,也不看另兩個人,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們慢聊,我回去睡了。”說完他從外套里摸出錢包,也沒怎麼看,隨便抽了一小疊百元鈔票壓在了酒杯下。
田恬看著那疊錢愣了一下,現在很少見人用現金付款,更別提隨身帶這麼多大鈔。
蘇聿容已經快走到門口,田恬匆匆回答鐘步離:“我那個工作在兩位老板面前說起來太寒磣。混日子的。我也困了,先回去睡了,謝謝鐘老板招待。”說完揮揮手跟著蘇聿容走了。
鐘步離覺得和田恬還有很多可聊的,很舍不得,想留他再喝兩杯,正好不相干的人有眼色自己撤了。不過第一次見面,喝了酒、聽了首歌,還要到微信,鐘步離覺得這收獲還行,回頭可以微信上聊。
他今天下午一見著田恬就覺得很順眼,接著越看越順眼,越看越耐人尋味。他有一頭頗短的頭發,臉上棱角分明,愛笑,像個有點痞氣的大男孩。
他找機會問過趙闌,趙闌當時就笑了說:“哥們兒你運氣真他媽不錯,我上午剛問過,單身著呢。前面那個分了不多不少整整八百年,估計正空虛呢,到處撩騷。你今晚上就可以把他做了,在你的野地里,野狼配野狗,天時地利人和。”
鐘步離一腳把他踹開:“去你媽的。你以為我是你。”
趙闌笑哈哈:“我可不像你們,一天天沒一個踏實的。我奔結婚和當爹去的,受法律保護知道麼。”
外頭還有一點細雨,田恬追上去,和蘇聿容并排走。“謝謝蘇總請的酒。”他本來還想說,約個時間他請回去,但是這話不合適,蘇總有對象的。
蘇聿容簡短地說:“不客氣。”頓了下,又說:“晚上下了雨,你要不把你那小太陽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