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追了上去,拉住了江隱的胳膊:“這是怎麼了?”
江隱看都不看他一眼,連眼風都沒給他。
他大步流星,祁景幾乎拽不住他,也有點心頭火起:“江隱,有什麼話好好說行不行?咱們不提倡這麼解決問題啊。再說了,我說什麼了……”
他的話忽然停住了。
江隱忽然看向了他,一雙眼睛冰冷中帶著熱度,從壓低的眉下睨著他。
那是一個能讓人冷到骨子里的眼神。
“放手。”
祁景手指一顫,沒有動。他在這一刻才意識到,江隱真的生氣了,還不是一般的生氣。但是為什麼?
“我……”
江隱沒聽他講下去,就猛得一甩胳膊,那力道直接震的祁景手心一麻,倒退了兩步,差點沒站住。
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江隱。
過了兩秒,壓抑多時的怒火轟的一下燒著了,躥到了他的腦袋上。
“江隱!”他咬牙切齒的喊了聲。
“你到底在鬧什麼!我說什麼了,值得你發這麼大的脾氣?你能不能改改你那鋸嘴兒葫蘆的臭毛病,有什麼不爽你就說啊!這算怎麼回事兒?”
江隱頭也不回的走了。
祁景愣了,隨后火更大了。他沖著那背影叫:“行啊,你鬧吧,爺還不伺候了呢!”
他攥緊了那只被甩開的手,在地上出氣的踢了兩下,又抬頭看了眼那逐漸變小的背影,心中一陣泄氣。
忽然,一只手拍了他一下,他一股邪火正沒處發呢,扭頭就吼:“干什麼!”
背后是陳厝,看他橫眉豎目的樣兒,愣了一下。
“吃槍藥了啊你?”
祁景沒理他,又去折磨腳下那片可憐的地。
陳厝看著他的樣子,忽然福至心靈:“江隱給你氣受了吧?”
“你怎麼……算了。”祁景想起他之前那麼多女朋友,“你有經驗,我倒要問問你,談戀愛之后都這麼作的嗎?”
陳厝回憶了會:“我記不清了。但想想就知道,不作那還叫談戀愛嗎?”
“真他媽麻煩。”祁景小聲嘟囔了一句,“他以前都不這樣的。”
“但是,我處對象肯定都是跟女的啊,誰知道大老爺們什麼樣的。而且,那可是江隱啊。”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看不應該是他作,你是作吧。”
“誰作了?”祁景差點跳起來,“我就沒給他一個東西,他就和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干什麼了?真他媽莫名其妙!”
陳厝問:“什麼東西?”
“是……”他這才覺得不對,突兀的住了口。
“反正我沒做錯什麼!”他哼了一聲,“愛咋咋地吧,這事兒就是他矯情。我要是再去找他,我腦子就是有點大病。”
陳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他,看的祁景身上有點發毛。
“怎麼了?”
陳厝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這個樣子……有點熟悉。”
尤其是這個寧死不屈理直氣壯的表情,怎麼會這麼親切呢?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一樣。
祁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氣性也不小,直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才冷靜下來一些。
他并不是不想把摩羅給江隱。但是他想到了張達,江逾白,也許還有魯日一,他們的離開實在太痛了,即使殺了江逾黛,也不能解開這心結的萬分之一。一個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小的香爐,就能把那些再也見不到的人帶回來,哪怕只是一個幻影,哪怕只是說一會話呢。
捫心自問,他都沒法抵御這樣的誘惑。
智叟的話同樣回響在耳邊。
摩羅強行改寫了天道,總有一天會受到天道的懲罰。反觀守墓人的結局,哪個不是這樣?
這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也許在齊流木時代,它順應冥冥中的命運而生,在發揮過作用之后,就應該在現在消失。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他們昨天被投喂的食物還有剩,周伊正在用一個從神像里帶出來的鐵鍋加熱。
食物的熱氣吸引到了饑餓的同伴們,他們紛紛坐下,江隱也過來了,祁景瞥了他一眼,他坐的離自己十萬八千里遠。
他剛剛下去的火蹭的一下都起來了。
好啊,甭理我,千萬甭理我,看你能挺多久!
他的眼睛燃燒著熊熊戰火,好像要在空氣中擦出火星子來了,周伊把一碗湯盛到他碗里,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你……”
她遲疑了一下:“這麼餓嗎?”
“啊?”祁景這才收回眼神,“沒。”
他這邊獨角戲唱的起勁兒,江隱那邊泰然自若,好像隔著一層結界。
祁景狠狠的咕咚咕咚了兩口湯,身邊忽然過來一個人,是阿詩瑪大娘。
阿詩瑪問:“我能坐在這里嗎?”
他們忙讓出一個位子來,好幾個人招呼道:“坐這!”
阿詩瑪大娘坐在了祁景邊上,她的樣子有些拘謹和局促,好像有什麼事憋著。
祁景注意到了:“大娘,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阿詩瑪笑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怎麼說呢?我也沒干過這樣的事。但是受人之托,還是硬著頭皮過來了。就是……”
她清了清嗓子:“有人讓我問問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啊?”
大家都愣住了。明白過來之后都樂了,吳敖拍著祁景的肩膀,憋著笑說:“好啊,原來是有人看上你了,讓阿詩瑪大娘來當紅娘來了!可惜啊,我們這位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