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伊趕緊掏出僅存的幾個丸藥,掰開他的嘴塞進去,為他補充體力。
忽然,一聲聲桀桀怪笑從瞿清白處傳來:“呵呵……呵呵呵……哈哈……”
瞿清白對上他們怪異的眼神,無辜道:“不是我。”
江隱拽過他斜挎在身上,做成了一個兜子似的披肩,抖落了幾下,一個長長的鼬一樣的東西就啪唧掉了下來。
是景形。
這影獸摔的彈了一下,還是樂個不停:“傻比,都是傻比,哈哈哈哈!”
祁景拎起他:“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一個古代妖獸,怎麼會這麼多現代化的小幾把話的。”
江隱問:“你笑什麼?”
景形用爪子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我笑,笑你們這些傻比都被騙了!那根本就不是房屋,是蜃氣啊!”
“蜃氣?”江隱愣了下,“蜃氣只有蜃魚才能吐出,但蜃魚最后一次現身,是在七百多年前……”
“那又怎樣?”景形理所當然的說,“我還是一千多年前的妖怪呢。”
是啊,影獸都出現了,其他的妖獸為什麼不能出現?
他們都被這個離譜的發展震住了。
只有陳厝歇了好一會,才緩過一口氣來,陰森森的說:“所以從最開始,你就知道那是蜃魚制造的幻象了,對嗎?”
“是啊!”
陳厝閉了閉眼,嘴角忽然扯出一抹獰笑來。
“他媽的,我要宰了這只黑不溜秋的小畜生!”他怒吼一聲,“耍我很好玩啊,是不是?!”
景形見勢不妙,一躍而上,蹦到了瞿清白懷里,瞿清白趕緊把他抱緊,藏進了披肩的袋子里。
“消消氣消消氣,它只是一個……”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小孩子?它也不是人啊。小動物?它都一千歲了。
周伊和吳敖一邊一個,架住了陳厝,吳敖勸道:“別跟它一般見識,我們還有事要問它呢。”
景形從口袋里探出頭來,沖著陳厝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
瞿清白一巴掌拍上它的小腦殼:“差不多得了!”
“快說,你怎麼知道是蜃魚的?”
景形怨懟的瞪了它一眼,大概知道現在還要靠這個人庇護,敢怒不敢言:“當然知道了!我大老遠就聞到它的腥味兒了。”
它忽然狡黠的一笑:“告訴你們一個好事吧,蜃魚雖然很喜歡制造幻象,迷惑旅人,但是它的方向感非常強,說不定能告訴你們怎麼出去。”
他們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意外和驚喜。
“可怎麼才能把他們引過來呢?”瞿清白苦惱道,“他們離的太遠了。”
“這容易,你們找點東西喂它就行了。”
“它喜歡吃什麼?”
景形笑了:“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人了。”
他這一句話把所有人噎的夠嗆,瞿清白愣了半天,才追問道:“你說真的?”
“當然!”
吳敖把他們拉過一邊:“這小畜生不會又是在耍我們吧?”
周伊想了想:“我看過的書上,還真沒記載過蜃魚喜歡吃什麼。”
祁景道:“小畜生太狡猾了,它的話當不得真。”
仨人還在這合計,那邊景形催道:“怎麼樣?”
它得意洋洋的翹著腳,看著他們苦惱的臉,黑亮的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芒。
但下一秒,它就被拎著后頸提了起來。
它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回頭一看,是那個冷冰冰的齊流木轉世。
“你要干嘛?”
江隱抿著唇,一言不發的將它拎到了裂口處,一只手伸了出去。
灼熱的氣流噴涌上來,好像火神從鼻孔里呼出的氣,燙的他屁股都要熟了。
景形嚇的一顫,趕緊撈起尾巴,抱在了懷里。
“你你你……你要干什麼?”它外強中干的喊,“我沒得罪過你吧?你這是要弄死我嗎!”
“既然你說蜃魚吃人,我就把你扔下去,看看管不管用。”
景形一下子呆了,好一會才叫道:“我是妖獸,不是人!”
江隱冷冷道:“是妖是人,有什麼關系?都是一塊肉罷了。”
他說著就放了手,那還真是一點也沒有停頓,瞿清白眼看著那黑色的一團消失在了視線里,呼吸都停止了。
“江隱!”他猛得沖了過來,“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搖晃的視線好不容易聚焦了,他這才看清,江隱的手上仍舊拎著一團黑色的東西,原來他剛放開手,沒等景形掉下去,就又拽住了它的尾巴。
他將手里的東西展示給他看:“別怕。”
瞿清白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這也太刺激了……”
他看著江隱波瀾不驚的臉,驚魂未定的說:“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江隱抖了抖手里的東西:“它也一樣。”
“下次,我可不會抓住你了。”
那瘋狂哆嗦著,團成一個球的黑色物體終于反應了過來,它連抽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大聲說:“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泥巴!泥巴就行!”
“什麼泥巴?”
“燒硬了的泥巴!”
江隱將胳膊收了回來:“展開說說。”
景形捂了好一會眼睛,才敢移開爪子,偷偷看了眼睛下面的地:“就是,就是……你們身上就有啊!”
它指向陳厝:“那個小崽子一直護著的東西,就可以喂給蜃魚。”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陳厝,陳厝陰沉著臉:“我身上有什麼?”
“你身上有那麼多磚頭,也不知道護的那麼緊干什麼。
”景形哼了一聲,“我早就看到了。畫著人的磚頭。”
是畫像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