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比如……野獸的吼叫聲?”
兩人對視一眼:“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像虎豹一樣的獸吼聲響了好幾次,震的人耳朵發麻,我們猜,應該是山中的野獸被驚動了,嚇得我們都不敢出去呢。”
齊流木的目光看向了李團結。
那兇獸無辜道:“看我做什麼?”
齊流木將他拉到一邊:“那天,你扮作艾朵,將能變形的藥物下到了饕餮的酒水里……你很久都沒有回來,外面出了好大的動靜。等你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帶了傷……”
李團結打斷了他:“你的意思是,廟是我弄塌的了?”
齊流木沉默半晌,對著后院濕潤泥土上的巨大凹陷,拿著他的手比了比:
“證據確鑿。”
李團結眉頭微挑,并沒有否認,反手將那抓著自己的手納入掌心中,有趣一般揉捏。
“不錯,是我。我同那飯桶打了一架,腳滑,把房頂踩塌了。”
“……”
齊流木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該……補償一下?”
“補償?”他哼笑一聲,“要不是我把藥下進酒水里,幾天后的登天節上,這群蠢貨還是會被饕餮蒙在鼓里,該補償我勞動的是他們。要不是我代替艾朵上了那飯桶的床,現在她早就被玩死了,該感謝我的是她。要不是我答應了你的請求,幫你試那瓶該死的藥,現在你還不知道它有沒有化形的用處呢,有求于我的是你。你倒是說說,是誰該補償誰?”
他的邏輯一直那麼清晰,齊流木總是辯不過他。
但他向來不愿在這種恩怨情誼上爭論太多,只有大是大非才會讓他的話多起來。何況每每想到這漂亮的野獸渾身浴血的樣子,愧疚和不忍就幾乎將他淹沒。
他好脾氣的讓步了:“……是我該補償你。”
李團結打蛇隨棍上:“那你倒說說,該怎麼補償我?”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掌心柔軟寬厚,夏天是火熱的,冬天會微微冰涼,總會讓齊流木想到它原形的肉墊。現在,這只手正肆無忌憚的玩弄著他的手指,有趣般握緊,交叉,在掌心輕搔,揉捏的力度越來越大,越來越過火。
簡直就像……挑逗一般。
齊流木需要很努力,才能將注意力集中起來:“……等等,現在在說姻緣廟……”
那手按撫琴弦一般,輕快的刷過他的手腕,游蛇一樣鉆進了襯衫寬大的衣袖,順著胳膊一路向上。
酥麻順著手指的路線一路炸開,齊流木何時見過這樣的調情手段,肩膀都聳了起來。
他想要退后,卻被衣袖中的手攥住了胳膊,不容置疑的往那邊拉去。
近距離的直視著那雙形狀優美,眼尾邪氣的上挑的雙眸,他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你..最近怎麼了?”
最近的日子里,李團結就像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越來越讓他難以招架。那種魅力就好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荷爾蒙的味道幾乎成了實體,路過的小姑娘都會沒來由的紅了臉,他這個一直與他在一起的人更是困擾。
最糟糕的是,即使一再警醒,他的防備也越來越弱了,幾乎到了縱容的地步。這樣越來越動搖的自己,比起誘惑更讓他害怕。
“大概是發情期快到了吧。”李團結不甚在意的說。
“發、發情期?”
他沒有回答,只是更近的湊過去:“上次我說的事,再考慮一下吧,嗯?”
柔軟的唇若即若離的觸著通紅的耳廓,低磁的聲音仿佛請求一般。
衣服里的手指也并不似之前強勢,溫柔的籠著胳膊內側最柔軟的肉,輕輕的刮蹭。
深深埋下去的臉看不清表情,被握在掌中的胳膊卻在細細的發著抖,李團結如有實質的目光逡巡著,幾乎到了露骨的地步。
“你們……?”
一個剎風景的聲音響起,他面色不善的看過去,將姑娘嚇了一跳。
艾朵不敢再猜測剛才的情狀,明智的埋下了頭,滿臉通紅:“那個……天已經擦黑了,我想著要下山了,就過來找你們……”
齊流木飛快了拉開了距離,輕咳一聲:“謝謝。”
最后一縷余暉消失在天邊,黑沉的夜幕籠罩了大地。坐著的年輕人終于重新打起了精神,成群結隊的開始下山了。
齊流木往下走了兩步,卻忽然發現身邊人不見了。
回頭一看,那身影正立于廟門前,隨手從旁邊的小樹上折了根枝條。
“你在干什麼?”
李團結側過頭,沖他輕輕道:“噓。”
樹枝拋出去,落入黑暗中,像針入大海,一點聲響也沒發出。但不過片刻,一片光芒璀璨憑空而生,將天邊照的如同日出東方一般明亮,光芒逐漸變小、成形,眨眼的功夫,一顆纖毫畢現的小樹苗就出現在了廟宇中!
人們紛紛回頭:“怎麼回事?”
“有光!”
“是小樹,哪里來的小樹?”
小樹苗還在不斷長大,像花枝一般柔軟的搖曳著,仿佛伸了個懶腰,飛快的抽條、長葉、茂盛、成蔭,在人們的驚呼聲中,古樹枝干參天,空明的樹蔭蔓延開來,將小廟籠罩在枝椏之下,甚至還遮擋住了幾級臺階,月色溫柔的流瀉在枝葉間,投下一片旁逸斜出的影子。
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幾秒間,人們眼看著這樣不合常理的事發生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驚的腿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