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也失望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美女呢,結果還是個臭男人,你要待著自己待著吧,我走了。”
他離開了,只剩下那人和哈桑大眼瞪小眼。
哈桑不甘心就這麼離開,怒氣沖沖的在周圍翻動,只找到了一些鉗子扳手剪刀一樣的器具,上面還沾著血跡。
“草!”他氣憤的大罵一聲,“這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那人還在說著“救救我”,聲音微弱,更像是自言自語,哈桑更加不耐煩了:“救你?我和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救你?誰讓你自己得罪吳老爺了,我要救你,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不可!”
那人的眼睛一亮,好像抓住了一線希望:“不救我也沒關系,我知道你們身不由己,但……能不能幫我傳句話,只要一句話就行!”
“給誰啊?”
“給..給幾個年輕人,誰都可以,祁景,小白,江隱,還有周伊,吳敖……他們長得和你們不大一樣……”
哈桑根本沒耐心聽他細說:“然后呢,說什麼?”
那人頓了頓,望著前方的虛空,無神的雙目中漸漸綻放出了一點光彩:“就說,就說陳厝在這里。”
“他們會來的,”他堅定的說,“他們一定會來的。”
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五夜
眼前的場景像風吹過的沙一樣消失了,幾個人卻都沒回過神來,臉色慘白極了。
時隔許久見到曾經的同伴,竟然是在另一個人的記憶中,雖然明知道他的處境會不好,但真的直面那份凄慘的時候,那種沖擊還是讓人難以消受。
周伊的臉在蒼白之外,還微微漲紅了。
“對不起……”她低聲說,“我不該懷疑陳厝。他,他那麼信任我們,我卻……”
瞿清白沒有說話。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臉色卻難看到了極致,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那張線條柔和的嘴唇顫抖著,抿成了一條堅硬的弧度。
吳敖和周伊都擔心的看著他:“喂,你沒事吧……”
顫抖停止了。
瞿清白長呼了一口氣,好像剛把什麼恐怖的回憶壓下去了一樣:“沒關系,沒關系……”
他反而露出了一點輕松的神色:“知道陳厝曾經被關在這個閣樓里就好說了,至少我們有線索了!”
周伊想到了另一條路:“哈桑死了,但他的兩個同伴有沒有活下來呢?”
吳敖搖了搖頭:“很難。不是被調走了,就是被殺人滅口了。如今知道陳厝在哪里的,怕是只有吳璇璣一個人了。”
瞿清白忽然道:“不一定。”
他指著那蟲子被碾碎的尸體:“或許閣樓里,也飛進了班納若蟲呢?”
幾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往上前望去。那里的樓梯越來越陡,在窺天鏡的反射下,老舊的樓梯被映得像湖面一樣波光粼粼。但是越往上,那光也不見了。
瞿清白率先上了兩級樓梯:“來都來了。”
吳敖和周伊也跟了上去。他們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黑暗中,穿過層層帷幕,直到頂層,一道和哈桑的記憶中一摸一樣的門就出現在了眼前。
瞿清白上前,輕輕一推,看似堅不可破的鐵門居然動了一下。
門是虛掩著的!
“……難道已經有人來了?”
他把耳朵貼上門縫,半天,什麼聲響也沒有。
周伊道:“進不進去?”
吳敖:“都到這里了,哪兒還有不進去的道理?”
他們順著門縫溜了進去,里面一樣黑暗,瞿清白輕聲道:“有火嗎?”
吳敖摸了摸口袋,不期然的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個窺天鏡。原來他剛才把玩的時候,把這個小東西隨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拿著窺天鏡四處照了照,嵌在筒身上的碎玻璃映出了白色的流光。
瞿清白直撓頭:“這頂什麼事啊?”
他滿身的找火,周伊則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四周,見他們兩個人都不待見這小玩意兒,吳敖聳了聳肩,自己拿著窺天鏡到處亂照。在細小的光亮中,他的眼前忽然晃了一下,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剛才,好像是……
他猶豫了一下,再次將窺天鏡湊到眼前,透過那個鴿子蛋大小的石頭看了過去,漆黑一片的背景里,倏忽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吳敖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僵硬的手指幾乎是本能的移動著。
隨著鏡頭的晃動,那人影也在移動,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個閃神間,已經貼上了他的臉!
他嚇得大叫一聲,窺天鏡脫手而出,把周伊和瞿清白嚇了一跳。
“怎麼了?”
吳敖指著前面:“有人!那里……那里有……”
瞿清白終于找到了一個小的可憐的打火機,顫顫巍巍的打著了,朝那邊照過去。
昏暗的光線下,什麼也沒有。
他松了口氣,又疑惑道:“你是不是看錯了?”
吳敖臉色蒼白:“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一個人影,而且那個人的臉,是……是白月明!”
剛才在驚懼之下,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可現在回想一下,那分明是白月明的臉!
瞿清白也嚇得夠嗆:“不會吧,他怎麼會在這里?”
周伊張了張口,忽然若有所思的看向地上,伸手撿起窺天鏡:“你剛才,是不是透過這個看的?”
吳敖點了點頭。
他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
窺天鏡看到的,不是過去,不是現在,而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