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瞿清白的牙關都打顫了:“他想要的是祁景!”
他下意識去拉人,手卻停在了半空,他忽然不確定了,眼前的到底是祁景還是窮奇?
吳敖早已退開了三步遠,他眼中布滿血絲,滿面懷疑之色,看起來已經誰也不想信了。
祁景回頭:“小白,你相信我嗎?”
瞿清白愣了一下:“我……”
祁景說:“我們是不是兄弟?”
瞿清白看著他的眼睛,祁景的神態,舉止,言談和平時沒有任何差別。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對對方早已再熟悉不過。他想,要是窮奇能裝的這麼厲害,他也認栽了。
他咬了咬牙:“是!”
祁景點頭:“出去了之后,我會向你們解釋。”他把一直緊緊牽著的江隱拉了過來,“他就交給你了。”
“如果我有不測,救不了就別管了,一定要去救陳厝。”
吳敖雖然仍有懷疑,聽得卻直皺眉:“你是要一個人對付江逾黛?”
祁景笑了下:“我不是一個人。”
他在腦海里叫了一聲:“李團結。”
沒有回應。
叫了七八遍,還是一片死寂。
祁景:“……”
第209章 第二百零九夜
祁景陷入了此生從未經歷過的尷尬中。他叫了數次無果,不管李團結聽不聽得見,開始在心里大聲罵娘。
吳敖就見祁景臉上青一會紅一會變化不定,半天沒言語,疑惑道:“……你不是一個人,還有誰?”
瞿清白楞楞的:“是啊,還有誰?”
祁景咬了半天牙,干巴巴說了一句:“還有我……在天之靈的奶奶。”
吳敖和瞿清白不約而同的切了一聲。
周炙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江逾黛道:“我也不想動粗了,你們要麼放棄抵抗,要麼看著他們死吧。
”
祁景稍微冷靜下來一點,思考了一下,李團結很可能是真的睡過去了,也許和那詭異的霧池有關系。
他看到的與齊流木有關的記憶,李團結一定也看到了。
瞿清白急道:“等等——”
他滿臉都是不知如何是好的無措,吳敖卻忽然道:“只要把祁景給你,你就會放過我們嗎?”
江逾黛道:“當然。你們都是無辜之人,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想這樣做。”
祁景冷笑:“還在舔著大臉說這種……唔!”
嘭的一聲,劇痛和暈眩一起從被擊打的后頸處傳了過來,祁景捂著頭跌倒在地,只看到了吳敖背著光的臉。
他的竹節锏上染了血,高高舉起,一下,又一下。
瞿清白嚇壞了,撲過去擋在祁景身前,張開雙臂攔著他:“你干什麼!”
吳敖停下手:“你還要護著他嗎?”
他指著地上的祁景:“我們混在一起這麼久,他有提過哪怕一點這件事嗎?事實就是,他一直在騙我們。”
瞿清白道:“我相信他!祁景不可能……”
吳敖打斷了他的話:“你確定他是祁景嗎?”
最擔心的事情被戳破了,瞿清白啞口無言,只聽他繼續道:“白月明體內的羅剎那麼會偽裝,連最親近的人都會被騙過去,你覺得窮奇會差嗎?”
他轉頭看向江逾黛:“而且,如果祁景不是窮奇的話,你不會傷害他的,對嗎?你雖然是惡人,也是有原則的惡人。”
江逾黛笑了:“看來我真成了反派角色了啊。不過,確實是這樣。”
祁景咬著牙,他的血汩汩從頭上流下來,打濕了星子一般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
“吳敖……”他在暈眩中說著狠話,“我不會放過你!”
大片的獸紋慢慢爬上了他的臉,他卻并不自覺,瞿清白嚇得倒退了兩步:“這……”
吳敖指著他,諷刺一笑:“現在,你還覺得他是祁景嗎?”
瞿清白說不出話來。
吳敖很堅決的說:“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瞿清白,你不想救周伊和陳厝了嗎?”
瞿清白好像被迷惑了一般,愣了半天,才慢慢點了點頭。
江逾黛輕聲道:“把他綁了,交給我。”
吳敖搶過瞿清白手中的法繩,把祁景粗暴的翻過來,將他兩手嚴嚴實實的綁了。
江逾黛道:“綁緊一點。”
吳敖大力的拉扯了下,把本就所剩不多的繩子打了個死結,祁景被按在地上,他費力的抬起頭,緊緊盯著瞿清白,配上他那張浸在血中的臉,活像從墳墓里爬出來的血尸。
他嘶啞的叫:“小白……”
瞿清白不敢去看他:“對不起……對不起。”
吳敖將他提起來,強推著走到江逾黛面前,祁景摔在地上,眼前就是江逾黛的袍角,他直不起身來,無處著力。
江逾黛禮貌的說:“多謝。”
吳敖回去了。
他轉身,自顧自的走向門邊,瞿清白看了祁景最后一眼,拉著毫無感情的見證了這一切的江隱,也跟上了上去。
一步,兩步,三步……
他們已經要走出去了。
祁景翻了個身,對著江逾黛笑了一笑。那一笑可真俊,血氣也掩蓋不了那種屬于少年人的俊朗,好像還帶著點不討人厭的壞。
江逾黛愣了一下,還沒咂摸出來這漂亮的小伙子什麼意思,眼前就一道殘影掃過,祁景暴起一拳打在了他的顴骨上。
就在那一瞬間,吳敖和瞿清白停住了腳步。
他們跑回來的速度像箭一樣快,江逾黛剛緩過神來,頭上又挨了重重一記,那是吳敖扔過來的竹節锏,要不是他躲了一下,腦袋可能都稀巴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