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我想你也不知道。我給你取一個吧,就跟我姓,叫……叫江白澤好了。”
“家有白澤圖,鬼怪自消除。愿你新的一年祥瑞護體,否極泰來。”
江隱不知道聽懂了沒,他仍舊看著江逾白,好像沒見過他似的。
他咳嗽了聲:“冷死了,走,咱蹭吃的去。”
不遠處的小吃攤上,一個小山般的身影和一個竹竿般的背影相映成趣,張達嗦粉嗦的稀溜吸溜,滿頭大汗,回頭一看他們,招呼了一聲:“老板,再來一碗!”
第171章 第一百七十一夜
祁景醒來的時候,眼前仿佛還殘留著那一片燈火輝煌,在本該顯得寥落的散場中,三個男人圍在桌前的背影平凡又溫暖,他還看到小小的江隱用兩只手抓著筷子,在笑聲中江逾白握住了他的手。
“瓜兒娃!”魯日一嗬嗬笑著說。
然后他睜開眼,看到了灰撲撲的天花板,身上有些重,祁景動了一下,臉頰一片溫熱,他立刻僵住了。
江隱閉著眼,睡得很沉,昨晚兩人手拉著手睡的,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一起,祁景一翻身,直接跟人來了個臉貼臉。
江隱溫熱的鼻息輕輕吹在他臉上,祁景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睜著眼瞪了半晌天花板,感覺每一秒都是享受,也是折磨。偏偏江隱還不老實,直把頭往他脖子里鉆,好像貪戀溫暖的雛鳥。
祁景蕩漾了一下,回過味兒來,應該是聞著血味的狼。
江隱已經很多天沒有喝過他的血了。
他手往旁邊摸了摸,摸到桌上的外套,扯啊扯,外套掉在了地上,他也拿到了兜里的師刀。
祁景用力握了一下刀刃,手上一刺,細細的紅線順著刀柄流下,他把手湊近了江隱的臉,原本想直接滴下去,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換了個姿勢,用拇指輕輕抹了下江隱的下唇。
江隱的唇鮮有血色,卻非常柔軟,被他一按,蹭上了一抹鮮紅的艷色,好像女兒妝上了胭脂。
那麼的……那麼的……
祁景垂下了眼睛,他好像被迷惑住了,用拇指惡趣味似的揉按著江隱的嘴唇,把那總是冷淡得抿著的唇蹂躪得微微張開了,從里到外透著嫩生生的紅。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的意味逐漸變了,江隱睡夢中對發生的事更是一無所知。
他好像聞到了一股非常香甜的味道,那是他渴求已久的東西,能暖了他的胃,熱了他的血,讓他的饑腸轆轆得以平復,連靈魂最深處都生出顫栗的滿足。
他無意識的張開了口,舔了一下那救命的甘霖。
祁景呼吸一窒。
江隱睡夢中微微皺起了眉頭,好像連這時都在抗拒似的,但已經把臉埋進了他的掌心,用力的撕扯,舔咬著那明顯對他來說有點吝嗇的饋贈。
這點疼痛對祁景來說微不足道,反而是舌頭在掌心中滑過的濕濕熱熱的感覺讓他像打擺子一樣發起抖來,渾身卻熱的發燙。
好熱……太熱了……
他的眼睛專注而深暗,沒有光似的,明明是江隱在喝他的血,他的喉結也跟著重重的吞咽了兩下。
惡念一經滋生,便像泅濕了宣紙的墨跡一樣不斷擴大,祁景深吸了口氣,手輕輕收起,攏住了江隱的兩頰,重重的按住了。
幾乎要窒息一般的感覺刺激了江隱的血性,他更加用力的咬著祁景的皮肉,祁景捂著他的嘴,把他拉到懷里,緊緊的扣住。
兩個人親親密密的,一點間隔都沒有,如果不是順著江隱的下頜淌到枕上的血腥氣,還真像一對熱戀中胡天黑地的情侶。
祁景絕望的想,這誰頂得住啊。
江隱在暗無天光的夢里掙扎著,他覺得不對勁,但哪里不對,是——
那種一直伴隨著他的饑餓感,短暫的消失了。
他猛地掙開了眼睛。
要一個人一醒來就接受這樣的狀態確實有點困難,江隱感到有人重重的壓在他身上,像榫卯一樣嚴絲合縫的卡在他的腿間,和他接觸的地方像在發燒。
他急促的喘息著,鼻尖縈繞著甜美的香氣,想叫人名,但被捂著嘴,滿臉濕濕黏黏的,鼻息蒸汽一般熱燙,說不出話來。
祁景的呼吸也很急促,他們貼合的那麼緊,好像兩顆心臟在比賽著失速狂跳,他不用看就知道江隱醒了,他的眼睛一定驚詫的睜大了,絲毫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處于這樣境地。
祁景心想,看起來就像我真要對他做些什麼似的。
老子可是無償獻血,還沒有營養費的那種。也不知道江隱怎麼就那麼軸,他都想問問了,餓死你自己對我有什麼好處?
紛繁的念頭又兜兜轉轉的回來,祁景想,做些什麼。
做……
有那麼一霎那,整個大腦忽然為這個沒有來由也沒有去處的想法顫抖了。
只要一偏頭,他的唇就能碰到江隱溫熱的頸項,那具看起來瘦弱卻有力的身體就在他身下,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也無措般的微微發著抖。
祁景不由自主的,又更近的貼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