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手把兩人都震住了,瞿清白驚喜道:“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的?”
陳厝勉強笑了一下,看樣子也是在費力維持:“你沒看著我的時候。”
祁景看著他的樣子,卻覺得隱隱擔憂,陳厝越熟練,和血藤的融合度就越高,被同化的危險也就越大……但是現在哪里是想這些的時候呢。
血藤猩紅色的觸手在霧里一陣亂攪,帶動著氣流和風的變換,好像水面泛起了漣漪,又到波浪翻滾起伏,不過短短幾秒,視野就清晰了許多。
祁景的眼睛瞇了起來,忽然在前方不遠處看到了一個倒在地上的影子,他顧不得疼痛,撐起身跑過去,把人扶起才長舒了口氣。
“江隱……江隱!”
他輕輕拍了拍江隱的臉,直到那雙眸子慢慢張開,映出了他的身影。
江隱啞聲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祁景問:“什麼夢?”
江隱皺了皺眉頭,他還處在將醒未醒的昏沉中:“一個很黑,很黑的夢,至于什麼內容……我想不起來了。”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夜
此時,霧氣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慢慢散去了。
陳厝收了觸手,和瞿清白一起上前,搖搖頭道:“最近我們白澤真人真是流年不利,三番兩次的被擄走,祁景你可得看好了。”
祁景知道他又是嘴賤,懶得理他,把江隱扶起來問:“剛才那個影子是什麼?”
江隱說:“好像是什麼野獸,我沒太看清,我記得的最后一個畫面就是它把我吞了進去,醒來就看到你們了。”
祁景想,這個形似野獸的“怪物”會是夢中的那個嗎?或者說,會是混沌嗎?
從他們進入江西境內開始,種種詭異事件的發生與他的夢境莫名其妙的重合了,那麼他們接下來經歷的事情,會不會也是當時李團結和齊流木經歷過的事情?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的頭和手一樣疼,江隱看他神色不對,目光移到他的手上,看到了從布帶上越滲越深的血。
祁景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江隱問:“這是怎麼搞的?”
陳厝道:“還不是你那個折煞威力忒大,認了主,外人碰都碰不得,他半個手掌差點沒掉下來。”
江隱把目光轉回祁景身上,沒有再說話。
瞿清白道:“這個傷勢拖不得,咱們往前走走,看有沒有人煙,最好附近有什麼醫院……話說回來,這地方怎麼會這麼偏啊?”
確實如此,在濃霧散去后,他們發現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荒野,因為是冬天,土地干枯皸裂,綠意寥寥,若是孤身一人站在這里,恐怕要感覺被全世界都拋棄了。
幾人再次上路,也許今天份的劫難終于被他們度過去了,倒也一路順暢,只是雨后鄉間泥地難走,幾人的鞋子褲腳全都狼藉一片,祁景又失血過多,雖然撒上了些江隱包里的傷藥,還是頭暈目眩,傷處疼的火燒火燎,走的踉踉蹌蹌。
直到他差點臉朝下跌倒在泥地里,被江隱一把扶住,陳厝才搖頭道:“你這樣不行,再走下去我覺得你都要光榮了,我背你吧。”
祁景搖了搖頭:“沒事,傷的又不是腿。”
只是他打心眼里費解了,這次的傷怎麼會疼成這樣?毫無道理啊。
陳厝還要說什麼,被江隱阻止了:“不用,我來背他。”
祁景一下子就愣住了。反應過來,立刻把頭大搖特搖:“不用!”
那該多丟臉啊!
陳厝也愣了下,隨后一擼袖子:“沒事沒事,你看我這肌肉,還背不動林妹妹一樣的一個他嗎?”
江隱搖搖頭:“你發動能力已經消耗很大體力了,何況祁景是因我而傷……我也背得動他。”
他不管祁景在那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直接蹲下了:“上來吧。”
祁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半不好意思一半隱隱期待,糾結了一會,只能過去了。
陳厝咳了一聲,悄悄在他耳邊說:“上過了人家的后車座,又想上別的了啊。”
祁景一把推開了他,伏上江隱脊背的時候,臉上燙成一片,心里還有點擔憂,江隱這小身板禁的住他嗎。
事實證明他完全多慮了,就算江隱不發動和余老四學的那個筋肉爆衫的能力,以他的體力背一個大男人,也綽綽有余。
他們繼續上路,腳下踩的一深一淺,江隱卻把他背的穩穩的,祁景耳邊聽著瞿清白“這天怎麼還這麼亮”的絮絮叨叨,手都不太好意思環過他的脖子。
江隱走的閑適,一步步的讓人踏實,他把祁景往上托了托,忽然問:“很疼嗎?”
祁景愣了下才明白他在問什麼,一秒都沒猶豫就裝大尾巴狼:“嗨,這算什麼啊,哪就疼了?我之前差點被炸飛了不也什麼事也沒有……”
“很疼吧。”江隱肯定道。
祁景噎了一下。
他聽到江隱慢慢說:“我每次用折煞扼殺妖邪時,他們都叫的很慘,想來一定是疼的。”
祁景的心陡然一跳,他忽然感覺出來,江隱話中有話。
他低聲道:“可我不是妖邪。”
江隱沉默了一會,說:“祁景,我的折煞沒有認過主。”
祁景感覺嗓眼被什麼堵住了,他問:“什麼意思?”
江隱說:“它會傷害的只有一種東西,就是魑魅魍魎,邪穢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