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是因為什麼,江隱根本沒回答他的問題!這招聲東擊西顧左右而言他用的真妙,祁景被他灌輸了這麼一大堆世界觀和設定,哪里還有空想之前的事?
可能是他的表情有些復雜,陳厝狐疑的看著他,顯然更不相信他的話了。
車越往郊區開,風光越是秀麗,兩側的山體綠意猶在,越往山里秋色越濃,層林盡染,清風拂過,滿山樹葉颯颯作響,仿佛被吹起一池漣漪。
再往前就要徒步行走,一群人或背或扛著沉重的行李,歡天喜地的下了車。
大巴車的師傅往回走了,幾公里外有個停車場和農家樂,他將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天中午再來接他們。
沒錯,他們要夜宿野外。
班長要保證這些人的安全和健康,自然是最操心的,清點好了人數才帶著往更深的山里走,恨不得在頭上插面導游小旗。
這個山雖然沒有被很好的開發和宣傳,卻很適合踏青和野營,在谷歌地圖上往前導一段,就是條小溪,岸邊一片空曠的沙地,很適合他們安營扎寨。
路不算難走,但是大多是人都帶了東西,不一會就氣喘吁吁,有紳士的男生主動幫女生背包,祁景幫著扛了頂帳篷,和陳厝邊說話邊走,他的視線很快定位了江隱的影子,他自己一個人走著,背著個大包,似曾相識,祁景卻一時想不起來。幾乎所有的男生都成了搬運工,只有他沒人去問。
忽然,有個人出現在了江隱身邊,祁景眉頭一跳,一看才知道是個不太愿意記起的老熟人。
沈悅,很久之前在舞臺劇散場的晚上喝高了罵江隱,被祁景揍進醫院的那哥們。
平心而論,沈悅并不是個太不好相處的人。他家里有點錢,穿著用度都很時尚,性格也活潑張揚,和江隱大概是完全相反的類型。不知道他是因為這種差異反感江隱,還是那天喝的太高了肆無忌憚,祁景之后格外留意了下,他看江隱的眼神十分復雜,隱含厭惡。
祁景眼睛一瞇,往那邊加緊走了兩步。
就見他湊近江隱耳邊說了些什麼,得不到回應,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祁景在心里臥槽了一句,他媽的這人也是你能碰的?看來是沒把你打到長記性啊!
他大步上前,帳篷的尖角差點戳到沈悅的腰:“讓一下,擋路了。”
沈悅扭頭就罵:“誰這麼……”
看到是祁景,他又把下半句話硬生生咽回去了。
那件事,祁景因為從頭到尾都處在半失控的狀態記的不多了,沈悅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一下下拳頭砸在身上的疼,祁景陰狠暴戾的目光,都在他心里和身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害。
包括之后賠錢道歉,學校通知了家長也沒來,沈悅聽說過祁景家里父母都是經商的,空中飛人,一刻也不得閑,最后還是祁老爺出的面。祁景被他爺爺領進病房的時候,指骨上還帶著血,就那麼站在床邊看著他,用一種——不甚清醒的目光。
很難形容那種眼神,如果非要說大概是蓄勢待發。沈悅被他看的身子都在抖,就像面對著一個力量差異懸殊,隨時會撲上來的野獸。
那時候的祁景太邪惡了,邪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這個詞,但他知道他從來沒有那麼慫過,沒等祁景道歉他就說了沒關系,話音剛落的時候冷汗滑過額角。
這直接導致了他怕祁景,一看人來就嘟囔了句什麼,大概是咒罵,灰溜溜的走了。
祁景把帳篷換了個邊,防止磕到江隱,問:“那孫子和你說什麼了?”
江隱平鋪直敘的回答:“他問我大家都搬東西,為什麼我不搬,難道鴨子做久了比女的還嬌弱。”
祁景拳頭立刻攥緊了,就要把帳篷撂下,江隱扶了一把:“別放。”
他轉身就要去找人,江隱又拉住:“別走。”
祁景挫敗的轉過身,肩膀都耷拉了下去:“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江隱:“別氣。”
祁景:“……”
他繼續往前走去,祁景只得跟上,因為剛才的爭執,他們已經落后了一些大部隊,瞿清白往后看了一眼,又被陳厝一臉了然的把頭按了回來,讓他別打擾人家說話。
祁景眉頭皺的都有點猙獰:“他那麼說你,你都不生氣?你到底是修佛的還是修道的,你告訴我你心里是不是默念著般若波羅蜜心經呢?”
江隱:“沒什麼可生氣的。這事擱在別人耳朵里都不夠光彩。”
祁景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因為這樣毫無來由的傳言就這樣惡意的揣測和誹謗另一個人,他一想到在自己了解之前江隱就被全校瘋傳過做援交和出入同性酒吧的事,就很不舒服。那時候他沒有被李魘陷害,可能只是一個人拍下了他的照片,出于獵奇和八卦的心態傳到了網上,為了博眼球瞎編了一通見聞,經過傳播和渲染,就輕而易舉的塑造出了這樣一個不堪入目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