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他剛才還理直氣壯臉紅脖子粗的,江隱一冷臉,他又跟泄了氣的氣球似的慫了。
他又跟到人家床下,扒著欄桿往上看了一眼。江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底意義不明。
祁景吭哧了一下:“你……”
“為了畫像磚。”江隱仿佛知道他要問什麼,“那男人叫李銘易,他們家幾代做古董生意,我得到消息,李銘易有一塊畫像磚。”
祁景找到了理由:“就算要找畫像磚,就這一種方法嗎?”
江隱說:“這是最快的方法。我扮過快遞員,去過他三處房子,一無所獲。我從去四川前就開始跟他,這次差點從他嘴里套出話來。”
祁景熄了會火,又繼續硬著頭皮質問:“你知不知道那種地方很危險?要是他要對你做些什麼怎麼辦?”
他腦海中浮現出梁思敏手機上的那張照片,不由得激靈靈一顫,那絕對不是江隱……原先他是這樣堅信的。可現在忽然不確定了。
江隱一手握住欄桿,忽然向他傾下'身來,陰影籠罩了祁景,給他前所未有的壓力。
“你覺得,他能對我做什麼?”
說完這句,他就一掀被子,背對著祁景躺下了。
第68章 第六十八夜
第二天,陳厝看到了頂著兩個黑眼圈的祁景。雖然顏值夠高,反而增添了幾分頹廢氣息,顯得更帥了,他還是抱著八卦……關心好兄弟的目的問候了下。
誰料祁景沉默半晌,一把拽住陳厝:“你得幫我。”
他這一句說的那件一個愁腸百轉,陳厝聽得都一激靈:“……你先說你要干啥?”
祁景說:“江隱盯上那個男的是為了在北京的一塊畫像磚。
我搞砸了的事,我要自己辦好。”
“那個男人叫李銘易,做古董生意的,在這行應該有點名氣,你爸有沒有這方面的朋友,幫我查查他。”
陳厝一口應下:“這個好說。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值得你一副晚娘臉。”
“還有,你得再和我去一趟那個酒吧。”
“…………”
夜色深沉,北京的霧霾天連星子都看不到一個。酒吧所在的小巷子本就隱蔽,青墻黛瓦,古色古香,在這薄霧的繚繞下朦朦朧朧,更似幻境。
霧氣暈染了燈紅酒綠,巷口的薄霧中出現了三個人影。
一個人影似乎是被強拉著手臂,不斷往后退:“你們到底找我來干啥——”
陳厝死死拉著硬被拽過來的瞿清白,面色肅然道:“小白,是不是兄弟?”
瞿清白像只被薅住耳朵的兔子,拼命蹬著后腿往后縮:“是!……是兄弟是一回事,這是另一回事!我幫你倆在外面放風……”
陳厝:“不行!又沒人跟蹤,用你放什麼風!”
瞿清白怒目而視:“我不去!你睜大眼睛看看爺的姿色,進去萬一被人看上了呢?說到底是你倆惹火了江隱,還要拉我下水背鍋,我才不去!”
陳厝噗嗤一笑,拐著他的脖子:“你放心,你這姿色我拍胸脯擔保不會被人看上,萬一被看上了,我保護你行不行?”
祁景心情可沒他倆那麼松快,原本避如蛇蝎的地方,現在他只想一頭扎進去。
“走吧!”
瞿清白一臉炸碉堡的壯烈,被陳厝硬拉進了酒吧。
一進去他就好像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堆人毫無顧忌的狂歡,是本能的逞兇縱欲。門一開里面的人就齊刷刷的看過來,他清楚的看到有個男人向他拋了個媚眼。
瞿清白頭都要掉了:“你倆到底要干啥快點干,我要回家!”
陳厝咳了一聲:“兩點鐘方向。”
祁景看向那里,李銘易坐在小沙發上,獨自喝著一杯酒。
“我調查過他了,從家世生平大學工作到他喜歡什麼類型……反正圈內傳他喜歡陽光型的,有點小肌肉剛好。可能江隱就是因為這個才打扮成那樣。”陳厝拍拍祁景的肩膀,“上吧兄弟。”
他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拉著瞿清白在吧臺坐下,沖酒保打了個響指:“一杯威士忌和一杯果汁謝謝。”
瞿清白也由驚恐變得有點好奇,東看看西看看,被陳厝拍了下頭:“別亂瞅了,小心被人誤會。”
瞿清白悄悄道:“你倆昨天不才和他吵過嗎?祁景去勾搭也沒用啊。”
陳厝把頭大搖特搖:“你懂什麼,男人嘛,都是一個德行,說自己喜歡什麼類型,其實漂亮的都行。gay也一樣,你看看咱們祁校草這張帥臉,他只要略施小計,什麼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瞿清白面色復雜的看了他一會:“你知道嗎,你現在像個拉皮條的老鴇。”
陳厝攤手。
他忽然注意到了什麼,盯著瞿清白的臉看:“小白,你什麼時候換的眼鏡?”
瞿清白原本的眼鏡是兩個大圓框,顯得又呆又傻,還有點喜感,不知啥時候變成了金邊的,把他襯托的氣質一變。
瞿清白的臉居然微微紅了。
陳厝看了他一會,大驚道:“你來gay吧換眼睛框?小白,你……”
“不是不是不是!”
他們這邊還在閑扯淡,祁景已經坐到了李銘易身邊。
李銘易看了他一眼,臉色就變了:“怎麼是你?”
祁景抬頭看了他一眼,出乎對方所料的,沒什麼反應,只是用有點沙啞的聲音說:“是你啊。”
李銘易有點懵,這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