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都氣笑了:“還他媽打上感情牌了。”
瞿清白說:“你們分明是一伙的!”
混亂中,齊妍茹忽然道:“陳掌門,有一點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召集我們過來,明明是收虺龍的,可來后才發現只是一條小小的化蛇,這又是什麼原因?”
陳真靈微微皺眉:“這……陳某也不甚清楚,可云臺山下百姓遭害是真的。這化蛇作惡多端,難道不該收嗎?”
一聲哀嚎忽然從人群后傳來:“我沒有!!”
陳厝一驚,就見人群分開,幾個道士拎著個兜網似的東西走出來,里面龐大的一坨,色彩斑斕,蛇身人臉,分明是那條化蛇!
陳厝心里一涼,不由哀嘆:“小老弟你咋這麼倒霉,又被抓住了??”
化蛇掙扎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從不害人!”
陳真靈斥道:“一個妖物說自己從不害人,真是笑話!”
江隱忽然說:“他說的是真的。”
“云臺山下害人的是厲鬼,云臺山上害人的是你,不過是為了造成人心惶惶的假象。”
他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臟兮兮的布包,像個錦囊,兩指一扣,就聽一陣陰風從錦囊中躥出,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魂出現在了上空。
這鬼魂一出,原本還晴空萬里的天好像都變暗了一些,陣陣陰風刮過,把人頭皮都吹得發涼。
瞿清白牙關打著顫:“這是……厲鬼!”
祁景想到,江隱說他在與他會面之前收了一只厲鬼,難道就是這個?他早知道云臺山下害人的是厲鬼?
那厲鬼嘶嘶叫囂,喉嚨咔咔作響,在上空呼嘯逃竄,卻怎麼也離不開這方寸之地。
“……該死!該死!”他嘶叫道,“江……澤,該死!”
齊妍茹不由嘆道:“好大的本事!連厲鬼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上,你究竟是誰?”
陳真靈冷笑道:“閣下確實好大的本事,可隨便拿個厲鬼塞過來,把這幾十條人命推給陳某,恐怕有些難以服眾吧?”
有人悄聲道:“確實,誰知道這厲鬼是不是害人的兇手……這人什麼來頭都沒摸清楚,神神秘秘的,安知不是別有所圖?”
“鎖靈囊不是早被天師協會禁止了嗎?這是禁術啊……他怎麼會用的?”
又有人亂七八糟的問:“你們不應該已經摔死了嗎,怎麼還會活著?”
“你們說這里關著陳山老爺,他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陳瑯在哪里,讓他出來對質!”
陳厝被吵的頭都大了:“好心當成驢肝肺,讓他們死一回就知道了!”
他都有點心酸起來,陳瑯的死雖是因為自己,可被關那三年,又怎麼不是為了保護生人免遭陳真靈的毒手?為了這些個是非不分的蠢貨,值得嗎?
江隱忽然說:“我的話你們不信,白澤的話,你們也不信嗎?”
第63章 第六十三夜
他這話一出,不僅那邊的人,連祁景,陳厝,瞿清白都睜大了眼睛看向他。
陳真靈臉色微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江隱反問:“你聽不出來?”他手腕一揚,握住鎖靈囊,那厲鬼立刻極為痛苦的吼叫起來:“啊啊啊啊!!江……白澤!!我要殺了你!!”
“在下江隱,字白澤。守墓人白澤。”
齊妍茹滿面不敢置信,緊緊盯著江隱,眼底似有意外似有驚喜:“你就是白澤?可……可沒人真正見過白澤!”
“那是因為白澤是新晉一代守墓人,行事低調,偽裝手段高超,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雒驥似笑非笑,“看他露的這手,你們還不明白嗎?”
瞿清白也震驚了。他對守墓人了解不多,只知道守墓人的派系除了最根本的四大兇獸墓外,還在全國各地散落著不知多少妖獸墓葬,很多時候被發掘墓葬的墓主看似是人,其實人只是大妖的陪葬。
第一代守墓人的光輝隨著齊流木身隕漸漸暗淡,近些年,四大世家更是逐漸沒落,新一代守墓人嶄露頭角,如果說最耀眼的一個,絕對是白澤。任何人都無法攖其鋒芒。
可是怎麼會……一直在他們身邊的江隱,居然就是白澤?
王老三忽然說:“他救過我,我相信他的話,沒人會沒事冒充白澤。”
陳真靈鷹隼般的目光射向他,王老三有些露怯,卻還是昂著脖子道:“陳掌門,我其實不信你的話,你說你不知道為什麼虺龍會變成化蛇,其實長眼睛的人都知道,你心里其實明鏡似的!一派掌門要是連這都分不清楚,不是笑話嗎?你到底為什麼把我們叫來這里?”
祁景看著他,心想,這王老三雖然愚蠢自傲,到底還有些氣性。
陳真靈陰森森道:“王道友,莫非你也被上身了嗎?”
他眉間的黑氣這時才顯露出來,王老三心里打顫,往后退了一步。
這時,一聲長嘆從遠處傳來,年邁滄桑,卻底氣十足:“陳真靈,你還不悔悟嗎?”
陳真靈臉色一變,眾人往聲音方向看去,就見一個高大人影緩步走來,步伐雖慢,卻極為穩健。
瞿清白是有功底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練家子,功力還不淺。
那是個老人,身高得將近一米九,腰板挺直,一張古銅色的臉龐溝壑縱橫,布滿皺紋,雙目卻毫不渾濁,精神矍鑠。
雒驥微微挑眉:“這是……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