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切的一切,從進墓開始,就好像……
“…………就好像有什麼在推動著他去送死一樣。”江隱說。
祁景:“對!就是這樣!”
陳厝啞聲道:“你們是說,他被這里的什麼東西影響了?”
祁景說:“我不知道。但你絕對不可以被影響。”
陳厝深深的吸了口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提醒著他這里發生過什麼,如果不振作起來,他就是下一個陳瑯。
“我知道了。”他說。
這時,他們所在的洞穴忽然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瞿清白大驚道:“怎麼回事?”
祁景往出口探頭一看,那怪鳥竟然在用剩下的幾個脖子連著頭棒槌一樣砸著外面的墻壁,它的力氣奇大無比,不過幾下,他們就覺得這甬道震的要塌了。
雒驥說:“不能再這麼耗下去,它遲早要把這洞弄塌,把我們都活埋在里面!”
陳厝恨的咬牙切齒:“這怪鳥怎麼這麼賊!”
江隱忽然說:“我們出去。”
瞿清白嚇的不行:“出去會死的!”
祁景一咬牙:“待在這里也是個死!”
江隱不再說話,他忽然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祁景一秒都沒耽誤,緊隨其后。
他的眼里只有那個背影,好像江隱去哪他就去哪,哪怕是死亡也義無反顧。
洞壁劇烈的晃動著,瞿清白眼前都出現了虛影,陳厝也發了狠,猛的一扯他:“我們走吧!就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瞿清白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他是嚇的,他太害怕了,就算是從小面對可怖的鬼魂,他也從來沒有如此直面過死亡的威脅。
在外面的世界他是天才,是世家子弟,是龍門派的傳人,可真到了生死當口,卻要一次又一次依靠朋友保護和鼓勵,明明這里只有江隱和他會驅鬼,看看江隱……該保護朋友,挺身而出的人明明是他才對,現在卻反而成了個拖油瓶!
瞿清白內心的恐懼和羞愧交織成一團,他終于咬緊了牙關:“好!走就走!要死,我們死在一塊兒!”
他們一起沖進了簌簌亂石中,在后面的雒驥不禁笑了:“這屆的小朋友還不錯。”
他把最后的子彈上入槍膛,無論是死是活,他絕不會讓姑獲鳥占到便宜。他心底已經盤算好了,那九個大頭,他至少要拿下五個。
第53章 第五十三夜
祁景和江隱沖出去的那一瞬間,腦袋里其實什麼都沒想。他只是覺得到了危機時刻,人的本能就是追尋希望。
也許在他眼里,江隱就是希望。
姑獲鳥沒了兩個頭,攻擊力卻不減,看到他們出來,立刻把圓滾滾的大眼睛對準了他們。那剩余的幾張臉上的表情全都變了,是如出一轍的恨意。
江隱已經受了太多傷,祁景不明白以他腿和身體的狀況是如何做到這麼迅猛的動作的。他從地上胡亂撿起什麼扔了過去:“傻鳥,看這邊!”
姑獲鳥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卻分出兩個頭去盯江隱,這就是麻煩之處。江隱手上只有一只巴掌大小的刀,仰仗動作靈活才多次險險避開,祁景有樣學樣,他從小就喜歡運動,身手敏捷,膽大心細,也能勉強周旋。
雒驥仍舊用火力掩護,瞿清白和陳厝蛇皮走位,不一會,姑獲鳥的另一個頭也軟軟的垂下來了,那是被雨點般的子彈轟炸的結果。
江隱一段助跑跳上了棺蓋,在姑獲鳥的脖子轉過來的時候往前一撲,蕩秋千一樣抱住了那長長的脖子。
陳厝嚇了一跳:“他在干什麼!”
江隱被晃得眼前天旋地轉,七葷八素,他全心放在波浪一樣擺動的大脖子上,找準了時機,一用力,終于翻身騎了上去。
他半點工夫也沒耽誤,手起刀落就照著頸動脈給了一刀,可這姑獲鳥連頸動脈這玩意有沒有都不知道,除了噴血就晃的更厲害了。
……難道真要把半個腦袋都轟掉,這怪鳥才能死透?
雒驥拿槍對準了幾次,都沒能扣下扳機,這個距離和目標的移動速度,稍有不慎就要傷到江隱。
祁景手無寸鐵,那把鈍銅劍早就不知丟哪去了,他滿心焦急,卻什麼忙都幫不上,連在姑獲鳥其他幾個頭的攻擊下保全自己都困難。
江隱又被晃了下來,他兩只手臂青筋暴露,緊緊抓著目標不放,姑獲鳥忽然高高抬起了脖子,幾乎直指塔頂,瞿清白反應過來:“不好!他是要玉石俱焚,把江隱連同這個腦袋一起砸死!”
祁景忽然跑向姑獲鳥地上的那個頭,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半個身子大的腦袋被他一把提了起來。
祁景雙目發紅,他感覺四肢都充滿了因危險與怒火燃燒起的力量,他把手里血淋淋,熱騰騰的腦袋沖姑獲鳥扔了過去:“都說了看這邊!”
那大腦袋流星一般飛了出去,正正砸在那張詭異的人臉上。姑獲鳥被砸懵了的同時也被激怒了。
它像蛇一樣縮后了脖子,這是要攻擊的前兆。
雒驥忽然大喊了一聲:“接著!”
祁景下意識一抬手,接住了空中飛過來的一個東西,他一入手就覺得這劍奇沉無比,他想都沒想,反手一劍斬下,正好迎上了姑獲鳥沖下來的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