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厝看著美人斷臂殘腿,眼中含淚,實在是可憐至極,剛要上前,又被江隱攔住了。
“你現在過去,她一定會上你的身。到時候,她的所有痛苦,你都會感同身受。”
陳厝一驚,再看向艷骨,面目果然微微扭曲了:“是你們騙我,你們活該死在這里!”
陳厝委屈:“真不是我們……我們費這勁干什麼,還把黃布包整沒了。”
艷骨歇斯底里:“就是你們,除了你們還有誰!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要騙我害我,梼杌這樣,你們也這樣!”
她看起來已經完全抓狂了,陳厝悄悄跟祁景說:“是不是漂亮女人腦子都不太好使?”
祁景說:“既然漂亮,就可以格外容忍一些。”
陳厝:“你這三觀可以和我一拼了。”
艷骨在這邊哀嚎,江隱平心靜氣的和她講道理:“你被法器所傷,掙扎無用,只會徒增痛苦,不要再害人,找個地方調整元氣吧。”
他看了祁景一眼,祁景就一揚手,把那瑩紅色的骨頭扔在了艷骨面前。
瞿清白說:“對了,你是為什麼要拿這個骨頭?”
祁景楞了一下,咳了聲道:“看著好玩。”
瞿清白:“你喜歡這種骨頭啊?我媽家東北的,傻狍子知道吧,骨頭和這顏色差不多,要多少有多少,下次給你拿幾個。”
祁景:“……謝了。”
艷骨掙扎著抓起骨頭,勉力爬了起來,忽然冷笑道:“你們以為他就是什麼好東西嗎?我親眼看到他拿走了那個東西,現在還把你們瞞在鼓里,你們敵友不分,遲早要被他害死在這里!”
她發出一連串滲人的大笑,很快消失了。
陳厝一臉懵逼:“她說的什麼?我咋聽不懂?”
祁景也皺起了眉頭:“她在說誰?”
兩人面面相覷,無法得出結果。
瞿清白說:“也許她心有不甘,想讓我們在這關頭互相懷疑,自相殘殺,不要中了她的道。”
另一邊,陳瑯對著那龍神像出了會神,臉色變得有些灰敗:“沒有黃布包里的東西,我們一定打開不了梼杌墓。”
江隱指著湖邊:“水位已經開始上漲了。剛才,水面剛到那個花紋的位置。”
眾人定睛一看,果然,湖水幾乎幾乎已經淹到祭臺的一半了。
陳厝咽了口吐沫:“要是水把這里都淹了,那我們可要和湖里那些東西正面剛了。”
“別別別別……”瞿清白捂臉,“殺了我吧,我光看那玩意的臉就能把胃吐出來。”
江隱忽然說:“我們先離開這間墓室。”
陳瑯猛的回頭:“離開?可是離開之后,我們怎麼找梼杌的尸體?”
江隱說:“不離開,一會墓室被水灌滿了,我們都得交代在這。”
陳瑯滿臉不甘,不愿動彈,陳厝拉了拉他:“算了算了,先出去,找梼杌重要還是命重要?”
陳瑯忽然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極為激動的說:“你懂什麼,找不到梼杌,我必死無疑,命都快沒了,我還怕什麼!”
他從來給人一種高深而謙和的印象,現在這一下,把所有人都嚇住了。
陳厝自知說錯了話,也被他帶的想起自己身上的詛咒,沉默了下來,瞿清白好聲勸道:“那也得先出去不是?等水位退了,我們還能再進來。”
陳瑯低頭不語,被他拽著,慢慢往門邊走去。
等眾人走到入口處時,卻驚訝的發現也許是水位變化,兩面墻又合上了。這下,所有人都慌了。
一通亂拍亂踹無果后,他們發現這墻縫還真他媽的沒有別的機關,開合都隨緣。
這時,水已經沒到祭臺三分之二處了。
“怎麼辦?我們真的要死在這里的嗎?”瞿清白喃喃道,“爸,我對不起你……我該和你打聲招呼的,咱爺倆最后一句像樣的話都沒說過,我還罵你臭老頭子……”
他說著說著就淚眼汪汪了,到底是個從沒經過大風大雨的世家子弟,年輕輕就死這里對他來說太殘酷了。
話說回來,對誰不是這樣呢。
陳厝的神色也難得黯淡了下來,雖然還是強作笑顏的勸著瞿清白,自己也底氣不足了。陳瑯則望著天,一言不發。
祁景心里也是涼的,手腳也是冰的,可他還算鎮定,也許是心里有一種莫名其妙卻十分堅定的信念,他絕對不會默默無聞的死在這個地方。
他看向江隱,就見他雕像般的靜立了一會,忽然一彎腰,三指閃電般的抓住了什麼東西。
瞿清白那還傷心著,淚眼朦朧中瞥到江隱手上的東西,眼淚都憋回去了,一低頭:“嘔——”
陳厝嚇了一跳,趕緊拍他的背,還納悶呢:“怎麼還哭吐了?”
直到他看到江隱手上的東西,臉色一下就變了,一副不忍直視的神色。
江隱手中是一只趕上半只手掌大的蜘蛛,毛茸茸的八只長腳在空中揮動著,幾對腹眼黑亮無比,背上還有色彩鮮艷的花紋,仔細看去竟然是張人臉!
這玩意兒的視覺沖擊力太強了,一時間,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傷春悲秋的情緒,或厭惡或抽搐或驚悚的看著這只詭異的人面蛛。
祁景嘴角抽搐:“這個是……”
“尋香蛛。”
陳厝吐槽:“尋香蛛?不知道的還以為和小香豬一樣可愛呢,你看看它背上那張臉,配叫這麼可愛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