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那朱砂呢?也可以吃?”
“可以。”江隱肯定的說。
“……但也不要多吃。”他又加了一句。
祁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他覺得江隱這個人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過了一會,瞿清白和陳厝回來了。兩個人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言不發的在地上坐下,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祁景問:“怎麼了?你爸和你說什麼了?”
峪稀鄭悝.
陳厝蔫巴巴的回答:“他說我長大了,本來不該過多干涉我的事情,但交友一定要謹慎,還有,注意身體……”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
祁景憋著笑:“你爸懂得還挺多的。”
陳厝指著他:“你還笑!”
祁景也憋不住,他沒法不笑,陳厝的遭遇比他還尷尬,實在是讓他有點幸災樂禍。
瞿清白沉默了一會,忽然站起身:“江隱,那些邪門歪道,我勸你還是少用。與鬼為伍,長此以往,邪氣入體,傷身損氣,于身于心都沒益處。我話已至此,你看著辦吧。”
他硬邦邦的撂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祁景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發覺,雖然瞿清白此人平時又慫又傻,腦袋缺根弦,但到關鍵時刻,很有一套自己的原則。
回去的路上,江隱要去別的地方,半路就下車了,祁景留意了下,特意記住了他下車的街道。
他一下車,陳厝就問祁景:“快跟我說說,你們發生什麼事了,你那臉色一看就不對。”
祁景用臺灣腔罵了他一句:“死八婆。”
瞎扯了幾句,下車的時候,祁景終于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去掉了江隱會分魂術的那段。
陳厝笑的同樣幸災樂禍:“祁大帥哥又感覺被人占便宜了?”
祁景沒說話。這件事歸根結底其實不關江隱什麼事,反而要感謝他……是他自己心里別扭,才繞不過彎來。
陳厝笑了一會,臉色稍微嚴肅了一些:“其實經過這麼多事,你應該也感覺出來了……江隱這人還挺好的。”
祁景嗯了聲,看著自己交握的雙手。
陳厝又說:“以后,你對他的態度也別太……過了。我看江隱也是個明白人,不會在這些事上犯糊涂的。”
祁景給了他一肘:“行了,你還是想想怎麼面對你爸吧。”
晚上,江隱回來,神色如常,和以往并無兩樣。他從包里掏出來兩個羊角似的東西,通體朱紅,一端有紅繩纏繞,祁景接過來,就見上面還刻著奇怪的圖案,連成一線,似乎是北斗七星。
“這個叫‘龍角吹’,有召集神靈,祛除妖氛的作用。你一把,陳厝一把。這種號角吹不出聲音,但我能聽到。”
祁景并沒有問為什麼,只是把那東西放在手里把玩了會,問:“怎麼不自己給他?”
江隱回身在床上整理著什麼:“我要走了。”
祁景心里一緊:“去哪??”
江隱說:“馬上就是十一假期了,我要出去一趟。”
祁景一愣,不禁為自己剛才的緊張感到好笑,江隱不過是要出去一趟,就像普通學生在假期回家或者出去玩一樣,他竟然有一瞬間以為……
祁景問:“去哪兒?”
江隱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去找第六塊畫像磚。”
祁景低聲道:“開學見。”
江隱并沒有回應他這句話。
江隱的動作很快,簡直不給別人一點反應時間,他當天晚上就收拾好行李,開始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祁景不過去洗了把臉,回來已經人去樓空了。
他看著空蕩蕩的宿舍,笑了一下:“油鹽不進。”
第二天,祁景去了那天江隱下車的路口,他順著記憶,找到沿路的了一個小賣部,問老板有沒有見過一個高高瘦瘦,面色蒼白的男人。
老板想了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他說到一半,警惕的問,“你找他干什麼?”
祁景抖了個機靈:“他女朋友雇我跟蹤他,看他出沒出軌。”
老板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指了一個方向給他:“我昨天在進貨嘛,看到他往那邊走了,也不知道要干什麼去。”他悄悄的和祁景說,“那邊是一條商業街,以前很多招待所的……”話里的意思不言自喻。
祁景道了謝,沿著街道往里走,這是一個在北京這種大都市很少見的地方,擁擠逼仄的街道,傾斜著像要塌下來的店鋪招牌,磚縫里的污水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各類店鋪有炸油條的,有賣豆漿的,有掛著衣服的,還有賣項鏈手鐲一些小玩意兒的。
有一個抽煙的女人倚在門邊看店,祁景掃了她一眼,那雙杏仁狀的眼睛就追了過來,祁景不禁留意了一下,她的姿態很隨意,隨意中透著一股子風塵味。
他走進了小店,小店柜臺里擺著一看價錢就知道是贗品的玉佩玉鐲,柜臺上的白鐵絲小架子上,掛著一堆沾了灰的紅繩穿的木頭小配飾。
其中有一樣東西,讓祁景的目光頓住了。
他拿起那個號角狀的東西,問女人:“這個是什麼?”
女人伸脖子看了一下:“哦,小海角嘛,用牛角做的,要的話便宜給你,有好幾個都吹不響啦。
”她彈了彈煙灰,撇嘴道,“說來也怪,昨天來了一個客人,挑了兩個吹不響的拿走了,我好心告訴他嘛,偏要買不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