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就是給他們守墓的。”
陳厝噗嗤一聲笑出來了:“真的假的,這麼神?”
瞿清白摸摸鼻子:“我原先也不信,可這個世界上連鬼都存在,可能……也有那些玩意兒吧。”
他又感慨道:“其實說真的,我們今天晚上運氣夠好的,長這麼大我只聽說過一個人能在鬼群中來去自如。”
祁景來了些興趣:“是誰?”
瞿清白:“‘鬼見愁’白澤。他就是個守墓人。人家那進的不是這三四十人的鬼群,是幾百人,甚至上千人的鬼群!”
陳厝有些不信:“有這麼厲害嗎?”
瞿清白:“我也不知道,都是聽我爺爺講的。這個人很神秘,就連他的名字都是別人給他起的,他只說過他姓白。”
他神神秘秘的湊近:“據說,這人進去過秦始皇的墓。”
連祁景都有些吃驚了,陳厝更是大叫了聲:“什麼?”
瞿清白像一個在鄰舍間傳遞八卦的碎嘴大媽:“我也只是聽說,聽說……你想,活人坑再大,能埋多少人?那埋的人再多也是平頭老百姓,一百個里面出不了一個兇鬼,更別說惡鬼,厲鬼了。咱們今兒遇到的這個,是萬里挑一的特例。”
“可皇陵就不一樣了,你想那始皇陵里一排排的兵馬俑,再看看別的陵墓里那一個個陪葬坑……都是人的骨血堆起來的。要是進了那種鬼群……能活著出來就要被搶著奉為尊師了。”
也許是今夜接收的信息太多,之后的旅程中,祁景和陳厝都沒再說話,慢慢消化著這些見聞。
江隱仍舊沉默著,他的一只手插在兜里,祁景知道,他在緊握著那塊畫像磚。
他到底是干什麼的呢?道士,天師,還是……守墓人?他收集這些畫像磚,究竟有什麼目的?
回了學校,瞿清白長舒出口氣:“不管怎麼樣,我還活著,功德也拿到手了,再見了各位,我以后可不干這種送命的事了!”
陳厝晃著腦袋:“我怕一覺醒來,我還以為自己做了個荒誕的夢。”
道別后,祁景和江隱仍要進同一個寢室。
洗漱過后,當身體終于躺到床上的那一刻,祁景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記得上次江隱在半夜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狠狠給了他一拳。可是,會不會那次也是像這次一樣……江隱只是在保護他?
這個想法忽然讓祁景睡不踏實了。他輾轉反側,烙餅一樣翻著面,終于脫口而出了一聲:“……江隱。”
“嗯?”
江隱翻了個身,面對著他。他的眼神和聲音都很清醒,顯然也沒有睡著。
祁景忽然說不話來了。
他目光游移著,看到了倚在他床邊的半月形大包,現在他知道這里面是一把弓了。
他忽然有些被隱瞞的氣惱,聲音微冷的說:“……你的豎琴,嗯?”
江隱也看向那個大包,面容平靜:“我彈得還不錯吧。”
祁景不知道怎麼回他了。他掩飾似的轉過身去,他能感到江隱在看他,目光一定是微冷的,可冷中又有些暖,矛盾而神秘。
他又想起江隱唱的那幾句詞了:到今日滿心慚愧,到今日滿心慚愧,訴不出相思萬萬千千……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反復的回響在他腦袋里。
祁景用力的把被子蒙在頭上,可那聲音還是揮之不去,直到最后伴他入眠。
第19章 第十九夜
即使經過了兇險的一夜,生活還是要繼續。
祁景心里有愧,破天荒的邀請江隱一起吃飯,因為全天有課,只能在食堂吃。
為了防止江隱多想,他還拉上了陳厝。
在三人剛打完飯坐下的時候,一個人忽然一屁股坐在了他們這桌的最后一個位子上。
瞿清白自然的和他們打招呼:“嗨,昨天睡的怎麼樣?”
陳厝塞了一口飯:“不太好。我總做夢那女鬼又上我身了,我翹著蘭花指咿咿呀呀的唱戲。”
祁景沒憋住笑,看了江隱一眼,心想要做夢也是江隱做吧。
祁景問:“你不是說再也不摻和這些事了嗎?”
瞿清白:“我是不進鬼群了,但交個朋友總可以吧!你體質特殊,夠膽色,還救了我一命,我怎麼著也得報報恩,不能讓你被那些小鬼吃了。”他說著就用手肘懟了懟旁邊的江隱,“你說是不是?”
江隱吃著飯,輕微的點了下頭。
祁景觀察著瞿清白的神色,他有心幫忙不假,可他也看得出來,瞿清白真正感興趣的是江隱。
他和自己一樣,迫切的想探尋江隱真實的身份和目的。
果然,不過一會,瞿清白就問:“江隱,你的那塊畫像磚去哪了?”
江隱不答。
瞿清白伸手過去:“在兜里嗎?”
江隱身子一側,躲開了他的手。
瞿清白不放棄:“你要個磚頭干什麼?”
江隱低著頭吃飯。
他似乎很擅長把氣氛變的尷尬,絲毫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也許這也是他不招人喜歡的原因之一。
但幾個人和他接觸了幾次,尷尬著尷尬著,也就習慣了。就像現在,祁景和陳厝也只是神態自若的吃著自己的飯,旁觀瞿清白碰了一鼻子灰,自討沒趣。
在瞿清白終于放棄,埋頭吃飯的時候,江隱忽然開口了:“我還有四塊畫像磚要找。
”
“其中一個,還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