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嗯嗯啊啊應付了過去,把這些打聽來的信息完完整整復述給季君昱聽。
季君昱坐在椅子上,拿著茶水的手一陣冰涼。他快要將下嘴皮咬破了,心中的煩躁感還是絲毫未減。他不知道巫淵對于這件事情究竟了解幾分,但總算是明白巫淵那份長久的執著了——這件事情真的不對勁,自己的存在甚至都是最大的不對勁。
他對上了許四季的愁眉苦臉,卻慢慢笑了出來,“你在這兒皺眉頭干什麼,都快哭出來了。快挑個想吃的下午茶,哥請你。”
許四季沒有回答,反倒是起身給了季君昱一個擁抱。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雙臂發力,緊緊抱著季君昱,很久很久都不愿意松開。
季君昱閉上了眼睛,在腦子里仔細復盤著這件事。是許汭洺說了謊?還是季國平干脆就沒有死?橫跨了三十年的舊事已經悄然泛黃,讓人單憑一個“想”,根本理不出頭緒。
元磊一定知道這件事的全貌。可許汭洺和元磊是故交,如果他們早就說好了這事如何對外去說,他能怎麼去打聽,又能打聽出什麼。
說自己是三十年前死去的季國平的兒子?現在來調查父親的舊案了?一場過去了那麼久的風波,沒人想再次提起了。
同樣的,還有一件事讓他極度不解。為什麼許汭洺故事中的季國平,讓他如此陌生,就像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一樣,完美地存在在別人的話語里。而那個和他朝夕相處了數十年的季國平,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樣。
他們就像是一對反義詞,根本不可能同時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還有楊園,為什麼她會失蹤,她去了哪里,她為什麼要離開,要帶著她的孩子們陷入無邊的黑暗。
季君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他在心里草草列出了幾個名字和可以去查的方向,還沒等他拿出手機將這些記下來,就聽見龐宇的聲音隔了大老遠就傳了過來。
“老大!花港派出所那邊想讓韓組長過去幫個忙,有個女的鬧自殺,他們的人出任務去了人手不夠,咱們離得近,幫著照應一下——就在五角大樓的樓頂,二十三層,摔下來必死無疑!”
這番話強行將季君昱的意識拉回現實中,他幾乎是立馬站起來拉住羅晏,朝著他點點頭,說道:“我和老韓帶人過去看看,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一連串的疑問被裝進了小匣子里沉入心臟的海底,當前的事情才是十萬火急,季君昱分得清楚孰輕孰重。
第95章 救援
“老大,應捷又進醫院了。”許四季嘆了口氣,做出了一個無語望天的動作。
羅晏過了兩秒才想起來應捷是誰,那個被程冬一刀子捅進醫院的小年輕,躺上醫院急診擔架的時候,脖子上的口紅還蹭到了床單。
程冬之前雖然說刀上沾了毒,能讓應捷這輩子都廢了。但他手里的“毒藥”是從原力醫藥拿到的,巫淵早早交代過了原力的負責人,給他的那瓶無色無味的毒藥不過是些生理鹽水。他捅得著急,加上又不想讓應捷直接死在這一刀下,故意捅得偏了點,不會致命。
應捷在病房里住了這段時間,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程冬去世,這些事情好像只能這樣不了了之。女孩們的父母等來了這樣一個結果,有人痛哭感謝上天開眼,有人憂慮程冬會不會是替死鬼,還有人依舊沉浸在失去女兒的悲痛中。
可應捷剛一能下床蹦跶,就嚷嚷著要往市局里面來,要出自己差點沒命的惡氣。負責這事的龐宇沒了辦法,只好和許四季匯報,許四季一想,正好要給他錄個口供,也好奇這人能厚臉皮到什麼程度。
誰知道約好今天要見面,應捷昨天就又回到了病床上——杜唐雨有個小五歲的弟弟,正是年輕氣盛的年齡,聽說應捷“姐夫”出了院,直接拎著鋼管去了醫院,把應捷結結實實給打了一頓。鼻青臉腫不說,身上到處都是淤青破皮,還有幾根肋骨疼得要命,頭發也被揪掉了好幾根。
現在應捷正躺在床上叫苦連天,聯系律師打算告杜唐雨這個弟弟,早把程冬那件事情給丟在了腦后。
羅晏聽著這些鬧劇,用手揉了揉皺成一團的眉心。
另一邊季君昱和韓佑也到了五角樓下,車子剛停好,就看見樓下早早搭起的充氣墊,可是女人站在二十幾樓,就算跌到了充氣墊上,依舊十分危險。一群人圍在樓下,把門口都堵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在喊著“別想不開”“快下來”。
韓佑還刻意聽了一下,確定沒人喊那些“要跳快跳”的失智言論,這才快步跟上季君昱,兩人朝著電梯口走去。
這腿剛邁開幾步,季君昱靈敏的耳朵就抓到了一句話“怎麼還不跳?我手機都快沒電了,這次可發不了……”后面的話被其他人的叫喊聲壓了下去,季君昱沒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