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發生的一場‘交通事故’,怎麼能牽扯到他們身上呢?”
聞子晉。
季君昱想起了這個名字,一個一直出現在巫淵嘴里的人,帶著負面的陰影,深藏于澤昇的內部,幾乎將澤昇生生一分為二。或許這也是一場博弈,或許巫淵的失蹤也與此有關。
季君昱沉吟:“改天我去會會聞子晉。”
“昱哥,你實話告訴我,巫淵是不是還沒消息。”許四季忽然壓低了聲音,看向了季君昱。
她也不停地嘗試著聯系巫淵,托林運和那他群活地圖似的的伙伴們去尋找,可最后仍是一無所獲。林運安慰她,讓她別在這個關頭再去擾亂季君昱的心緒了。可是她整個心臟被緊緊揪起,快要無法跳動了。
雖然她平時經常與巫淵斗智斗勇,這小子還常常偏心于季君昱,可她仍悄悄把巫淵放在了那個重要的位置,會因為他而產生一些酸澀的喜怒哀樂。
季君昱搖搖頭,卻像是調侃似的,湊到了羅晏身邊,問到:“老羅,我這個內部人員,能插隊報案嗎?我對象丟了。”
羅晏掀起眼皮,簡潔明了地表示:“滾。”
他抬起頭,朝著一旁待命的龐宇看去。萎靡得活像個小雞崽的龐宇在接到指示后,瞬間滿血復活了起來,跑到許四季面前,把這人瞬間拉過來多遠,念叨著:“四季姐,咱們去貼對聯吧,你那個福字都貼歪了,等會元局看見肯定要說你的。”
許四季掙扎了幾下,“哎”字還沒說出來,就被龐宇半拉半拽地拖到了辦公室的門口,還被趕著往實驗室的張鳴嘲笑了一番。
“胖頭魚!你給姑奶奶撒手!我滅了你!”許四季的叫聲慘絕人寰,卻還不敵龐宇的一股子蠻勁兒,拉拉扯扯走到了走廊里。
或許許四季還沒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季君昱瞬間明白了羅晏的意思,看向羅晏的眼神里帶了些疑惑。他們三個向來共享信息,別說故意瞞著誰,就算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們都愿意把后背留給彼此。可這一次,羅晏卻擺明了要把許四季給隔離在外。
羅晏搖搖頭,朝著季君昱招招手,從抽屜里拿給了他一份口供的復印件。季君昱狐疑地接過,那張口供的原件早已經老舊地不像樣子,居然在整理新檔案的時候直接給忽略了過去,還是羅晏意外拿到了老版檔案時,才將這張被封存的紙張復印了一份。
口供一共有七份,其余六份都在檔案中存放著,已經囊括了從老師到目擊同學,再到門衛和學生家長,交代的十分清楚,記錄也沒出過任何問題。
季君昱拿著這張口供,乍一看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這是其余三個目擊學生的口供,被記在了一張紙上。
直到他的眼神落在了那些名字上。
羅瀟貝、溫雯……許四季。
他的天靈蓋好像瞬間被擊中了一般,眼睛瞪成了一個正圓,驚訝地看向了羅晏。他好像瞬間明白了先前許四季的奇怪反應,明白了為什麼她分明哭得凄慘,卻依舊不愿意說出這一切。
羅晏點點頭,他不知道這份口供究竟是什麼問題會被遺漏在外,也不知道許四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之中。
他不想對許四季進行二次傷害,可是她的身上,一定還藏著關于917的一些信息。
“要問嗎?”季君昱放下了那份口供,再次揉了揉太陽穴。
那份口供并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消息,三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當時都被嚇傻了,問什麼基本上都是“忘記了”“沒注意”“一直在哭”,最后像是負責的警察也心軟了一般,草草結了稿,不再一遍遍逼著他們回到那個可怕的午后。
羅晏輕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要不然也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方法將人支開。
“我去問吧。”季君昱看向了羅晏,他相信許四季能分得清楚輕重緩急,也知道是非對錯,只是沒有一個契機將這些說出。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伴隨著從外面大廳傳來的絲絲涼風,許四季就站在那里,捏著一副燙金的大福字,怯生生地看著他。
她的鼻尖有點紅,精致的眼妝仿佛稍有些脫妝,她輕聲說道:“昱哥,我……我自己說。”
季君昱笑著點點頭,將那麼小一只的許四季抱進了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那時候許四季正好上高三,成績一向不錯的她被分到了十六班,一個遍布尖子生和關系戶的班級。
“我當時的同桌就是劉鈺雋,她是咱們前局長的女兒,學習成績特別好,一直和我說以后她要去學物理,為國家核武器事業做貢獻。不像我,胸無大志。”許四季搖搖頭,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
“你現在已經很棒了。”季君昱忍不住出口打斷。
“當時是中午的課間,我趴在桌子上睡覺,聽見鈺雋被叫了出去,我還問了她一聲那人是誰。
然后就聽見外面一陣混亂,我一回頭,就看見她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我一下子就慌了,想都沒想就跑了過去,我想把她背去校醫院,可是我……”許四季的呼吸有些急促,“可是我當時踩在那一灘血上,腦子瞬間就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