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四季“啊”了一聲,裝作在思考的模樣,悄悄戳了戳季君昱的胳膊。季君昱朝著白大褂笑了笑,推辭到:“那我們回去再想想,畢竟是大事,等我們決定了再過來吧。”
許四季接收到了信號,故意看著季君昱,說了句:“老公,要不咱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也不是養不起。”她就趕緊挽著季君昱的胳膊,扯著往外他往外走。
季君昱湊在她的耳邊說了句:“戲過了。”然后順勢挽著他的胳膊,兩人悠悠哉哉走出了診所。
“里面沒有監控,旁邊打印店的監控有點偏,但是應該能拍到進來的人的側臉。”許四季一邊把肚子里的棉花往外掏,一邊講著自己觀察到的。
這其實是不符合常理的,一般來說,診所之類容易起沖突的地方更應該安裝監控,作為解決糾紛的憑證,也作為最直觀最安全的保障。
除非說安裝監控對于他們來說更加危險。
拍到一些不該拍下的東西,留下一些不應該留的痕跡。
季君昱伸手接著許四季裝棉花的圍巾,和那些已經滿得溢出來、粘在車座上的棉花。他聽著許四季的話,一邊盯著手機上和巫淵的聊天框。
他在診所里就覺得不對勁,直接給巫淵發了過去,指名要這個診所的人員登記表。巫淵看著這人帶點蠻橫無理的要求,無奈道:“你直接帶著搜查令去找不是更快?”
季君昱有自己的道理:“那就一下子打草驚蛇了,我們這次行動他們肯定有所懷疑,后面只能更加小心,爭取能把嫌疑人一鍋端。
”
可巫淵畢竟不是魔法師,也不能憑空變一份人員登記表出來,只能一邊先應了下來,再另外想辦法去。
季君昱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無理取鬧,也沒指望這人真給出什麼線索,只是想讓巫淵能感覺到他還在參與這個案件,又能閑下來在家里修養。
可不一會,巫淵就發來了一張圖,上面寫著的姓名地址清晰可見,正是季君昱要的那家黑診所的人員登記表。
季君昱一愣,一句“握草”順勢就從嘴里溜了出來。
緊接著,巫淵知道季君昱肯定會被震驚到無以復加,便悠悠哉哉發來了一段話解釋。
“那個診所里的一個負責人,是原力醫藥曾經的員工,這些都是他偷偷拍過來的。”
季君昱搖搖頭,給他發過去了一句語音:“是我小看你了。”
他把那一大坨棉花塞進自己衣服口袋里,手指點著照片將它放大,開始仔細看每一條手寫的飛舞字體。這一頁單子的時間跨度很大,從去年六月份到前幾天,不過一直到去年十月底這張單子上記下的都是“補牙”、“掛點滴”等日常小病,并沒有涉及到任何手術。
十一月,這是一個轉折點,從這一月開始,單子上頻繁出現“打胎”“流產”等字樣,好像這個診所在這段時間新開了一個業務,踏足到了另外一個違法邊緣。
十一月剛來了一群登記“打胎”的顧客,十二月底和來年一月初就發生了幾樁孕婦被剖肚取嬰、放雪拋尸的慘案,如果是巧合,這未免也太巧了。
季君昱的視線忽然停在了名單的一處,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許四季則是直接在副駕駛跳了起來,腦袋都撞到了車頂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她揉了揉腦袋,直接喊出了聲:“杜唐雨!”
不僅是杜唐雨,在那張人員登記表上,緊接著就是“林雪”兩個大字。季君昱的眼神向下掃去,發出了一聲冷笑。
一旁哆哆嗦嗦的許四季揉著腦袋,眼淚汪汪地看向他指的方向,“柳曉喻”的名字徑直撞進了眼中。
這分明成為了一張死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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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老季想不到的,沒有小巫做不到的。
巫·為了討好男朋友而心力交瘁·淵.jpg
第66章 程冬
巫淵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投入夜幕中,再看不清楚面容。他喝了一口牛奶,將杯子隨手放在桌子上,拿起了一旁放著的名單。屋子里沒有開燈,他背靠黑暗的牢籠,借著窗外的一點霓虹燈照亮的夜色,看著紙張上寫的字。
“程冬。”他輕輕念著這個名字。
這是一個令他十分驚訝的名字。他去查了那間黑診所背后真正的投資者和經營者,正是程冬這個人,一開始這個診所的經營范圍是針灸推拿之類,掛了個保健的牌子,打了個醫藥之類的擦邊球。后來則是成了個真正的社區診所,開藥、打針甚至輸液,沒有拿到實際資質的他偷摸經營著一家隱藏在鬧市街區的小店。
到了去年年底,他忽然開始對外宣傳可以做任何月齡的人流手術,并且摘除了店里的所有監控,像是走了一步險棋,卻又有點像是放手一搏。
可是據他的人打聽來的消息,這家店雖然一直對外宣稱可以做人流,但是截止今日幾個月內沒有正式做過一場手術,好像只是想要收集到大月齡想要打胎的人的信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