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的寢室都是四人寢,不過她們都寢室有一位應征入伍的學生走了,加上林雪現在又下落不明,一個四人寢室竟然成了雙人標間。
季君昱看了一眼韓佑發來的資料,連忙拍了拍屁股剛挨到凳子的巫淵,把手機放到了他的面前。那上面韓佑清清楚楚地寫到:林運和村子里的一些年輕人都聽說過,林雪之前差點和一個學長私奔,那位學長的父母還因此和林雪鬧得十分難看,這事情被林村的小年輕們傳遍了。
巫淵隨意地靠在季君昱的肚子上,拿起手機給林運安排了一個活兒。
“再去多打聽打聽關于林雪的事情。”
不一會那邊消息就回了過來:“憑什麼。”
“支付寶到賬一千元——這是首付。”
“得令!”
巫淵勾勾嘴角,想著這筆錢應該能解一下林運的燃眉之急了。他關上手機,細膩的心思似乎無人知曉。
這邊許四季也問出了些不得了的事情。那兩個女孩雖然拘謹得很,但深知林雪的失蹤應該遠不會那麼簡單,直接驚動了市局來的警察。其中一個女孩話比較多,眼看旁邊那個女孩低著頭什麼都不敢說,她挺了挺胸脯,說道:“我……我知道點關于她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用。”
許四季趕緊拿出了本子,把一旁的果汁遞給女孩,示意女孩講下去。
那個室友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鼓勁兒,說道:“她懷孕了,是陸學長的。她也是很晚的時候才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孩子都五個月了,那時候打胎太傷身體了,她就去找了學長,想讓學長娶她。
誰知道……被陸學長的媽媽追到學校罵了一頓,再后來她就不見了。”
林雪本來就瘦,骨架也小,從整個人能被完完整整塞進水箱里就能看出來。她身上總共沒幾斤肉,懷孕前期也并不顯懷,起初只是以為自己長胖了。再加上她孕吐反應并不強烈,生理期一直都不規律,居然遲遲沒有發現自己懷孕了。
等到她的肚子整個凸了出來,到了一種她也無法再自欺欺人的地步時,一個可怕的真相也就爆發了。
季君昱聽著這人的話,正好和韓佑給出的“小道消息”對應上了。剛才學校避重就輕,刻意繞開了這事沒說,估計也是怕這個人壞了學校的聲譽。季君昱瞥了巫淵一眼,“你這個校董都不能讓他們說句實話。”
巫淵的頭在他的胳膊間蹭了蹭,感嘆了一聲:“要不怎麼說名存實亡呢。”
“她請假之前有說過什麼話嗎?”許四季看著林雪的請假單,單子上只是籠統寫了句“身體不適”就批下來了一周的假。
室友點點頭,“她剛發現懷孕的時候,是我倆陪著她一塊去醫院檢查的。后來她走之前,也和我們倆說她要去打胎。她當時都差不多懷孕六個月了,我們擔心她,想一起陪著她去,誰知道她忽然自己就走了,我們還以為……”
“以為什麼?”
室友咽了口口水,和另外一個室友對視了一眼,這才接著說:“以為她讓陸學長陪著一起去了。”
季君昱記下“陸學長”三個字,這個頻繁出現的名字讓他有些好奇。畢竟林雪在遇害前還曾經給輔導員發過一條自己要去結婚的短信,兇手如果不了解她,應該不會輕易用這個當做借口,風險太大,也太容易出差錯了。
但如果是林雪自己發的,那她要結婚的對象應該會和她“私奔”的對象一樣,都是這位陸學長吧。
許四季倒是實打實的浪漫主義,發言讓人想打她:“你說死者會不會不是林雪,林雪其實只是跟陸學長私奔去了?然后打算安定下來了把林爺爺接走?”
季君昱搖搖頭,把張鳴發過來的DNA比對結果給許四季看了看。
韓佑聯合著村長騙林友說是要體檢,讓法醫采集了一些林友的血樣,又在林雪的房間找到了一些頭發絲,如今對比結果已經出來,確認了那具在水箱中發爛發臭的女尸,就是林爺爺一直在等待的孫女。
許四季瞬間不出聲了,她低下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巫淵上去揉了一把女孩的腦袋,回過頭對季君昱說道:“放心,最近澤昇有建立聯合養老院的打算,和杜金水合作,首先在越城推進。到時候把林雪爺爺接進去,養老問題就不用擔心了。”
季君昱點點頭,看向巫淵的眼神里帶著笑意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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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室友口中的陸學長叫陸徵,是大三攝影系的一個男生。季君昱找到這人的時候,他正端著相機在拍不遠處吃貓糧的小野貓。
巫淵慢慢靠近季君昱,湊到他耳邊說道:“這個相機三萬打底,鏡頭會更貴一點。”
季君昱打算上去拍這人的手猛的頓住了,猶豫著還是把手給放下了,喊了聲:“同學你好,我們是警察,想來了解一些情況。”
開玩笑,這一巴掌萬一下去,把陸徵給嚇著,相機帶著大炮鏡頭一塊摔了,那一輛警車的首付可就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