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君昱聽著聽著濃重的鼻音,覺得她也沒騙人,點了點頭,“筆錄做過了嗎,帶回警局做個筆錄,讓她走吧。”
誰知道黃瑩瑩又搶了話,小心翼翼問了句:“我能在現場看看嗎,我的粉絲們都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季君昱有點無語,看著女孩顫巍巍的腿和一張好奇的臉,原來未知的好奇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但是規矩還在,黃瑩瑩還是被花濱區的警察帶了回去。
“這次的血和上次的是同一人的嗎?”季君昱圍繞著現場走了一大圈,腥臭的味道依然彌漫在空氣中,夾雜著臘梅花的香氣,讓人有些想要嘔吐。可是現場除了血和一棵又一棵的臘梅樹,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臘梅迎風抖了抖,落下了幾片晶瑩的花瓣,瞬間沾染上的血污。
那些血比上次的濃稠許多,甚至比正常人類的血液還要更加濃稠,幾乎要凝結成塊了,浮在有些板結的土地上,遲遲不肯下滲。
龐宇聽到季君昱的疑問,茫然地搖了搖頭,還是羅晏從一旁走過來,接下了這個問題:“應該不是同一個人的,花濱的痕檢和法醫都說這次血量要比上次發現的多的多,保守估計3000ml往上,如果兩次血液同屬于一個人,現在那個人估計已經變成人干了。”
距離上次發現血液已經過了十天,但是易水區警方仍未找到血液的主人。他們逐一排查了整個越城三個月內的失蹤人口,依然一無所獲。
不過這倒也合理,季君昱想,如果受害人只是外出打工忽然失聯,或者被偽造是外出逃債之類,家屬是不會去報警登記人口失蹤的。
只是有一點他不明白,十天了,為什麼尸體還未被發現。
他的眼神朝著北邊不斷延伸,好像一眼就能望到花濱海一般。柔和的波浪輕拍著海岸,沙灘泛著淡黃色的光,傾聽著海浪的陣陣吟唱。
會不會在那里,一具被人放了血的尸體在海中沉浮,漂向未知的遠方。
那這股腥臭味呢?季君昱聳聳鼻子,覺得這味道絕對不正常。
“老大,我剛才去旁邊上廁所,那邊的綠化區里面也有一股臭味,是不是還有什麼尸塊藏著沒被發現。”許四季捂著鼻子,看著手中那張斷舌的特寫。
羅晏點點頭,“有可能,麻煩大家再找找了。”
韓佑接收到羅晏的信號,只能認命地點點頭,領著兩組人去周邊拉網式搜尋。
這個現場好像有很多信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羅晏揉了揉眉頭,沒想到接到了一通更加恐怖的電話。
“羅隊,你拿去實驗室的吊墜,是從哪兒來的?”是法醫張鳴,他的聲音沉了沉,語調也有點奇怪。他平常不是一個嚴肅的人,一旦語氣回歸正經,多半是有什麼大事了。
羅晏剛一上班就把吊墜拿給了實驗室的小實習生,美其名曰“考察專業素質”,讓她看看這是什麼材質的,其實過后自己都把這事忘了。誰知道小實習生做完了手頭工作就趕緊去檢查這個骨頭,查著查著,她看著發白的骨頭吊墜,后背有點發麻。
張鳴那天看著她拿著骨頭發呆,閑來無事也過去湊熱鬧,結果小實習生支支吾吾,說麻煩他看看這骨頭究竟是什麼材料的。
張鳴還笑她,“上學的時候沒好好聽講啊,怎麼這都分辨不出來。”
不是小實習檢測不出來,她只是不太相信那個結果。
“人骨,應該是一個嬰兒的椎骨,而且是早產嬰兒的椎骨。”電話里張鳴的聲音不大,卻深深震蕩著羅晏的耳膜。
“什麼?”他的聲調忍不住提高了一個度,“你確定不是什麼動物的骨骼嗎,怎麼會是……嬰兒的骨頭?”
他回想著那些廣告詞,忍不住狠狠捏了一把手機。
“你那里怎麼會有這個?骨頭看起來很新,一點臟東西都沒有沾過,不像是老物件了。而且它被強堿腐蝕過,還被脫脂脫油煮了一遍,這都是制作骨類文玩的老方法了。”張鳴拿著吊墜,帶了手套的手指忍不住摩挲著吊墜。
這個吊墜被仔細打磨過,好像真的被當成了一件藝術品。
“等下我把所有東西發在微信上,正好你幫我查一查怎麼回事,我們還在花濱,”羅晏看著還沒清理的遍地的血紅,“這事說不定和案件相關。”
只見鮮血不見人,那會不會是人被制作成了某種東西?羅晏皺著眉頭,想起了陳星然說他們同學間紛紛轉發了那個人的朋友圈,如果這一批吊墜、骨牌之類都為嬰兒骨,那怕是已經有不少的嬰兒骨被處理掉了。
這些血也會是嬰兒們的血嗎。
他一陣陣頭皮發麻,如果當真都是嬰兒的血,那要有多少嬰兒喪命于此。不過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報案丟失初生嬰兒或者三歲以下嬰幼兒的,按照那個人的制作,應該不止殺害了一個嬰兒,那嬰兒來自于哪里?
好在易水區警方為了確認受害人身份,已經把整個越城失蹤人口家屬DNA采集了過來,花濱區可以直接利用這部分數據,不久DNA比對結果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