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得一清二楚,你這一個多月來到處胡作非為。”昭然冷哼,“人間小魔鬼,你自己不覺得可怕嗎。”
“想揍就揍吧。”郁岸揚起下巴,喘氣聲很重,“從小到大不知道挨過你多少頓,還差這兩下嗎?”
“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再生氣也不會丟棄我,嘻嘻。”郁岸揚著臉呲牙挑釁,“我思考過很多次,你滿心善良,為什麼會甘心陪我生活十幾年。其實你就喜歡我這樣吧?我是不是做了你想做又被家教和良心約束著不敢做的事情?我是公主羨慕的野孩子。”
他很緊張,手指無意識摳鎖骨上的傷口。
昭然猶豫了幾秒,瞇起眼睛,脫掉外套扔到沙發上:“哼。說得好。”
郁岸光著腿,背靠白墻,抿唇忍耐粗暴的痛,身體一直在冒冷汗,卻連“輕一點”都不肯求出口。
昭然雪白的背脊被抓了十幾道指甲痕,垂著眼皮,睫毛翹起溫柔的弧度,在郁岸耳邊用氣聲問:“你現在哭出來,我假裝看不到好不好?”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郁岸身體繃緊,鼻尖迅速泛紅,緊緊摟住昭然脖頸,眼淚涌滿眼眶,咬著牙抽噎,昭然偏頭挨近他的嘴唇,輕吻兩下唇角,再傾身深吻,郁岸熱切地回應著,分開時已經淚流滿面。
“對不起……”郁岸哭得快要接不上氣。
“你表現很好,郁組長。老板特意打電話告訴我你的功績,他說你比我更適合當組長,還要你傳授我幾招詭計。”昭然左手捧起他臉頰,拇指抹掉糊滿臉的眼淚,“今后多指教啊,組長先生。”
郁岸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張著嘴只顧喘氣。
紳士手杖戳在沙發邊,盤繞在上面的小黑蛇已經完全被遺忘在腦后,空氣中充滿感染蛋白的氣味,小黑蛇偷偷摸摸爬下手杖,自覺躲進沙發墊底下,羞成一卷蚊香。
長時間的刺激過后,郁岸強撐的精神終于進入真正的疲憊狀態,趴在昭然肩頭,雙眼半睜,目光對著床單放空。
昭然仔細查看了一下他鎖骨上的傷,那塊肉已經被他摳爛了,皮肉發紫發腫,再繼續放任他一緊張就摳下去會留下難看的疤。
“以后能不能忍著點,不撓這里。”昭然給他消完毒,貼上條創可貼。
“嗯。”郁岸心不在焉答應,他疲憊抬起身子,視線路過昭然敞斜到一邊的衣衫領口,一片粉白潔凈的胸膛和肩膀映入眼簾。
他低頭湊到昭然胸前,含住鎖骨下的一小塊肌膚,吸出一枚鮮紅的草莓,然后欣賞。
昭然胸膛隱隱繃緊,除了吻痕之外,未被親吻的肌膚也跟著一起泛紅。
“我不想讓它消失,你有辦法嗎。”他困倦地問,“一開始我只是想把吻痕加深一點,后來就控制不住了。我每天都很想你,任何障礙都讓我煩得要死。拿鐘意晚出出氣又怎麼樣?誰叫他們這時候惹我。”
“我有時候真覺得你其實就想看我這個樣子。”郁岸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因為你明知道揍我沒用,還每次都用這種方式懲戒我,你明知道只要對我說‘再這樣我今天就不親你了’,我就一定會照做,你卻不說。”
“天使只是沉迷把邪惡之物壓在身下凈化的過程,是不是啊?”郁岸抬起一只眼皮瞧他。
第177章 微光
“打架輸了還敢這麼囂張,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昭然并沒正面回答他,他轉身背對郁岸,在穿衣鏡前解開幾顆紐扣,拽著領口把上衣脫下來,衣擺向上滑,一寸寸露出窄腰和背廓,剛剛結束一場見面禮節,白皮膚下暈開一層潮粉色。
他模棱兩可的態度儼然成為一種放縱和默許。
郁岸揚著臉,下巴抵在昭然背后,動了動耳朵,血絲和感染蛋白一起沿著大腿淌到腳踝,再從凸起處滴落到地毯上。
“你抱我吧,抱一下。”郁岸雙手摟到昭然喉嚨前,踩著褲子向上爬,最后緊緊扒掛到昭然肩膀后,臉頰貼在粉白滾燙的皮膚上,腿還有些發抖,“你好冷淡呀。再做一次?我不痛。”
他渾身是傷,宛如剛從外面的廢墟中流浪回來,掌心里被玻璃割傷留下深紅的血痂,鎖骨前潰爛的抓痕、臉上的淤青、后頸的鋼絲割痕、身體上破片濺落的擦傷,昭然對著鏡子掃視他全身,最后視線在手腕上的深紅指痕上落定。
郁岸也在鏡子里偷瞄昭然,銀色胸鏈裝點潔白無暇的身軀,而自己滿身斑駁污穢、血跡水漬,仿佛長在羊脂玉上的一塊雜斑。
“你真好看。”郁岸一只手掛在他脖子上,歪頭親了親自己親手扎在他耳垂上的耳釘。一只手指向鏡子里,“看,有臟東西掉你身上了。”
昭然循著他所指方向看去,才明白原來郁岸指著他自己。
“你再胡說。”昭然反手捏住他腮幫,帶他走進浴室里,擠在狹窄客廳各個角落中偷看的小手們匆忙爬出來,被昭然關在門外。
這里不比別墅寬敞,狹窄幽暗的淋浴間擠進兩個人已經很勉強,四周鋪貼著裂了紋的瓷磚,潮濕角落漚得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