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為了拯救一些東西因此創造了昭然,讓怪物為人間慘痛而流淚。上帝也為了拯救昭然創造了郁岸,以此殘忍地遮住他的眼睛讓他少看幾分疾苦,捂住他的耳朵讓他少聽一聲哀嚎,只告訴他怎麼做即可,不要他承擔數不清的鬼魂怨氣。
由于郁岸來得及時,鳳戲完全能以一敵十,拖到巡邏組和鷹局警察趕到,將暴亂分子抓獲,這場襲擊并未釀成大禍,學生和家長傷亡不多。
大批記者聞訊而來,一位記者眼尖發現了郁岸,帶著麥克風和攝像機走過去,但郁岸只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說了句:“地下鐵執行日常保護任務,離遠點。”就轉身離開了。
他帶鳳戲在學校附近找了家還勉強營業的快餐店,坐在窗邊,一邊看巡邏組和鷹局女警處理殘局,一邊吃晚飯。
鳳戲坐在對面開心啃著雞翅,再嘬一口可樂,聽說這是工作餐,不花自己錢之后,吃得更高興了。
“組長,你怎麼知道學校要出事?”
“我不知道,只是挑了幾個容易出事的地方來看看,說不定同一時刻,我們沒趕到的地方也死了許多人,明早見報才得知。”
“您真是好人。”鳳戲由衷笑道,“只覺得您肯定是個很善良,憐憫蒼生的人。”
“是嗎。”郁岸看著窗外,地面燃燒的痕跡和血跡漸漸被薄雪覆蓋,“所以說善良很容易偽裝,我坐在你面前都看不穿。”
“我在電視上見過,以前的緊急秩序組組長是位粉發尖牙的高個男人。長得真帥啊,以前我們鄉里姐妹都崇拜他。”鳳戲話多,也不在乎郁岸接不接她的茬,自顧自聊起來,“不過網上說他這個人表里不一,在古縣醫院里因為有人報了警,他就冷臉威脅別人,說找了地下鐵幫忙還報警,陰陽怪氣的。
”
“哼。”郁岸難得笑出聲,托著腮喝了口可樂,“他們真活該被羊頭人咬死。”
“……組長你見過他嗎?”
郁岸順手翻過手機,把屏保照片給她看,照片里昭然坐在沙發上,郁岸摟在他身前邊接吻邊拍照,昭然脖頸上全是他的牙印和吻痕。
“啊!”鳳戲噴出一口可樂,大聲尖叫,捂住眼睛臉蛋漲紅。
“說出去就殺掉。”郁岸下巴搭在手腕上,手扶在紳士手杖頂端,意味深長凝視她。
鳳戲連忙捂住嘴,小心翼翼點頭。
窗外的人群散了,警方在學校門口拉滿黃色的警戒帶。薄雪隨夜色一同降臨,這間徹夜營業的店鋪里也收容了不少疲憊的打工人。
鳳戲靠在玻璃上打起瞌睡,郁岸發呆無聊,去和店員要來紙筆,托腮在桌上寫起信來。
昭然昭然,見字如面。
我近來發現,殺戮不可避免,人類以制造死亡為生。
純善者的名聲最容易被埋葬在別人一念之間,你要明白這個道理。
好人一朝入獄,殺人犯改邪歸正,前者名聲掃地被踐踏入塵埃,后者被忘卻過錯美名遠揚,人世殘酷,大抵如此。
但行好事須有個度,勿將善良展露在外,要適當作些惡,嚴厲面孔,語言懲戒,這樣當你做件好事別人才會買賬。
恩希市清掃是否順利?接下來的行動均按我計劃行事。
我要讓你變成雪花從天而降,落在哪里,哪里就一片潔白無瑕。
第161章 傳閱
城市空蕩寂靜,昔日的高樓大廈宛如鍵盤格子的窗口黑洞洞的,整個恩希市仿佛被吞噬得只剩輪廓了。
一輛黑色皮卡在開裂的公路上行駛,穿行于廢棄的樓宅之間。
然而深夜漆黑,車也并未打開前照燈,像飛速游蕩的幽靈。
昭然目視前方,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肋側伸出另一雙手,在底下用手機打字,聊天對象備注為“拆家煤球”。
拆家煤球:你那里缺不缺人手?
昭然:缺。
拆家煤球:快把小齊小安帶走,他們老妨礙我做事。
昭然:我本意是讓他們留下來保護你。
拆家煤球:不需要,我自己有保鏢。他們在我身邊,我施展不開拳腳。
昭然:好吧,我讓他們過來。
昭然:你有什麼施展不開的,我聽說你在地下鐵叱咤風云,大老板沒有找你談話?我覺得他鼻子都要氣歪了,能忍到現在不容易。
拆家煤球:怎麼可能,幫他整頓職場風氣,他肯定高興壞啦。
昭然:你穩著點,別演砸了。
拆家煤球:嗷。
拆家煤球:[點擊查看高清原圖]
昭然分神瞧了一眼圖片,一股熱流險些涌上鼻腔。
鏡頭仰視角度,是把手機戳在書架角落里偷拍的,自己坐在沙發上,襯衫解開兩粒紐扣,雙手扶著郁岸的腰,郁岸騎在自己腰間,微仰著頭,雙手撐在身后,胸前的太陽圖騰花紋微光波動。
昭然:我在路上,在開車呢。
拆家煤球:換屏保啦,給你用這張。
昭然:我還要工作呀,這叫別人看到多不好。
昭然:現在在用的那張已經很過分了。
拆家煤球:看到的人都殺掉,不就好了。
昭然:我好久沒揍你了。
拆家煤球:略,換完給我截圖,否則你任務途中給你打視頻,一邊自助一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