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岸:“……”
小岸睜開右眼:“看什麼看,你去客廳睡,走開。”
郁岸掀開被角,看見小岸紅著眼眼角,臉頰燙紅,緊緊夾著光溜溜的兩條腿,又痛又要強忍著的樣子很可憐。
郁岸坐起來,抽張紙給小岸擦擦流到腿上的感染蛋白:“看你那不要錢的樣子,有那麼喜歡他嘛。”
“也對,只有他疼愛你,你只能依賴他。”郁岸自言自語著答案。
小岸抗拒得要命,但身上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最終泄了氣,把臉埋進枕頭底下:“不是,是因為他就是我的,寫著我的名字。”
郁岸微怔,被他的答案輕易說服。
“如果我有能力殺死昭然,成為他的契定主人,讓他完全服從我,我就要下一條命令,讓他永遠不能走出我身邊十米之內。把他栓在浴缸里,在他身上刻滿我的名字。”
郁岸盤膝托著臉,聽小岸咬牙切齒地想象著未來,還適時補充道:“還要給他扎上耳釘,戴上束縛手指的戒指,再戴上胸鏈,拉一拉扯痛他。”
“這個好,就這麼辦。”小岸頭頂著被子坐起來,裹住身體吸了吸鼻子,“可我打不過他,他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拎起來。”
“他沒有給你找高級的畸核來鑲嵌嗎?”郁岸伸手點點他繃帶下空洞的眼眶。
“找了,我都沒嵌成功。”小岸晃晃腦袋,“他說我天生要嵌最好的,所以這些低級的才嵌不上。”
“怎麼會嵌不上……”郁岸拿出自己的儲核分析器和核匣擴容,掀開蓋子,里面整齊碼放的畸核正散發著不同顏色的微光。
“試試這個。”郁岸挑選了一會兒,取出了二級銀核犰狳戰甲。
既然小岸打架已經很生猛,那麼最需要的就是一具能和畸體抗衡的強韌身體,防御類的畸核最適合他。
郁岸剝掉小岸左眼的繃帶,露出里面悚人的眼眶,微微撥開眼皮,將怪態核-犰狳戰甲慢慢塞進去。
畸核撐開眼眶,引起一陣刺痛,小岸抿唇忍著,不吭聲。
“級別越高的畸核鑲嵌越困難,痛也是正常的。”
畸核入眼,開始向外生長類似光纖的觸絲,與眼眶周圍的血肉建立鏈接。
“有戲。”郁岸退到一邊小心等待。
左眼受到強烈的刺激,小岸忍不住緊緊壓住眼眶,撐著床不讓自己痛到倒下。
幾滴血從指縫中溢出,滴落到潔白的被單上,接著,怪態核-犰狳戰甲自動從眼眶中脫落。
鑲嵌失敗了。
“怎麼會。”郁岸震驚地撿起沾滿血絲的銀核,自己鑲嵌時明明很順利,“你還好嗎?”
“我習慣了,之前的核也差不多是這種反應。”小岸抬起頭,血絲正從左眼中向外滲,“還有其他的嗎?”
看著他狼狽卻堅定的模樣,郁岸猶豫了一下,似乎感到一陣相似的刺痛從左眼深處傳來。
他們是同一個人,小岸在過去受到的疼痛,在未來的郁岸自然會感覺得到。
“試試這個金色的。”郁岸把周先生身體里挖出來的的職業核-精械師遞給他,自己還沒試過鑲嵌它,因為級別太高,他太怕痛了。
小岸咬牙試過,但同樣鑲嵌不上。
“沒關系,職業核本來就很挑人的,嵌不上很正常,再換治療核試試。”
小岸幾乎試遍了儲核分析器里所有核,竟然不能鑲嵌任何一枚。
郁岸陷入沉思,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過去的自己嵌不上這些核,在未來卻突然能嵌了。
“你身體里有幫助鑲嵌的東西。”郁岸冷不防想起薄小姐的那番猜測。
小岸已經累倒在枕頭里,左眼痛得睜不開,除了嘗試鏈接時畸核觸絲的刺激之外,一個圓形固體撐開眼眶并摩擦血肉本身就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
只剩兩枚核沒試過了,一枚被郁岸留下的一級藍怪態核-貓崽,作用是沒什麼用,單純提升對方好感度,另一枚則是昭然送給他的職業核-魔術師。
“貓崽就算了,昭然在繭里完全狂化,一只貓崽能喚醒他的概率幾乎為零。”郁岸合上儲核分析器,職業核-魔術師自己早就在薄小姐面前試過了,連自己都嵌不上,沒必要用三級銀核再折磨小岸一次。
小岸蜷縮在被角下,低落地閉著眼睛。
“你往好處想,就算嵌得上,也打不過。”郁岸敲敲他的頭,“難道昭然心里不明白嗎?”
“他明知道這世上能打敗他的人不多,可還是來找你了。”
“但是他說他找錯人了。”小岸嗓音發哽,緊閉的睫毛顫動。
“那你就直截了當地罵他。他弄傷你就罵他,滿地打滾亂哭,聽到沒有。不然老怪物還以為自己養孩子養得超好呢。”
小岸吸吸鼻子:“聽到了。”
*
小岸擠在床上,睡著了喜歡搶被,郁岸老是睡不踏實,天一亮就穿上衣服去客廳沙發上坐著發呆,思考接下來怎麼做。
同一時間,昭然也從臥室里走出來,頭發保持柔順,而不是睡醒后本該卷翹凌亂的樣子。
昭然走到沙發前,懶洋洋躺倒,順勢枕在郁岸腿上。
郁岸穿著套房提供的睡衣,外表看起來和小岸沒有任何差別。
郁岸皺眉:“你知道你在枕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