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只不過在游戲里受點小傷而已,這里不是真實的世界,問題不大。郁岸閉上眼睛安慰自己,可疼痛那樣真實,就好像真正傷害到了自己現實中的身體似的。
沒過太久,臥室門被人輕輕推開,昭然輕手輕腳進來,慢慢坐到郁岸身邊,軟床墊陷下去一個弧度,郁岸猛地驚醒,看見昭然的臉后又長舒一口氣,躺了回去。
“為什麼?”昭然虛扶著他的膝蓋,腳下出現金環日晷,金環上散發的金色光絲飛入郁岸體內,受傷的膝蓋飛速復原,骨裂交織愈合,腫起來的皮膚迅速消退。
劇痛在緩緩消失,郁岸咬緊的牙關終于松懈,額頭上又冒出一層薄汗,閉著眼睛問:“什麼。”
“你好像變得很懂事。”昭然扶上他挨打的一邊臉頰,憐惜地揉了揉,“我欺負過你嗎。”
“大概吧,不記得了。”
“別人說不記仇我倒還相信。”
“不記你的仇。”郁岸坐起來,抱著恢復如初的膝蓋,臺燈的暗光映在身邊。
“昭然。”
“嗯?”
“這艘船會沉的,你現在就帶他下船吧。”
昭然驚了一下,有些不解:“因為出什麼事沉了?”
“觸礁沉沒,四年后找到的新聞是這麼說的,游客無一生還,除了你和我。”
昭然搖搖頭:“那我不能離開,我身邊的水都會變成溫泉,人們就算墜海也不會因凍而死。”
“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
“可以呀,可以都聽你的。”昭然笑笑,“但這個要求不行。”
“為什麼啊?”
“我不想改變任何事。既然四年后你和我仍然在一起,那麼現在我所有的選擇都在向我期待的未來靠近,也許改變了一點微小的事情,我就會再也見不到你。
”
“啊。”郁岸啞口無言,不能不說怪物的邏輯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好吧,那就見機行事。我接下來會調查方信。”郁岸無奈地搓搓臉,“你快走吧,那小子怎麼肯放你出來的。”
“我把他哄睡了。”
郁岸想了想:“你回去吧,他沒那麼容易睡著。不用管我,我就是一道游戲幻影而已,受了傷也不會怎麼樣。”
*
昭然只好回到自己臥室,小岸在被窩里蜷縮成一團,被子上沿蓋到了鼻尖。
聽到開門和腳步聲,郁岸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昭然輕輕撥了一下他的耳廓。
小岸慢慢從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勾住昭然的衣擺,但依舊悶悶的沒出聲。
“別睡了,過來。”昭然索性直接俯身把他抱起來,放到兩腿之間,小岸沒掙扎,順從地摟上脖頸,對這個擁抱已經渴待已久,黏到昭然身上,額頭貼到他胸前。
“還是有點熱,你低燒到現在都沒好,跑來跑去捅婁子,干什麼。你倆誰動的手?”
“他出的主意,我動的手。”小岸老實回答。
“明早再教訓你。”
小岸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在黑暗中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說些什麼。
昭然也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想要什麼。
“乖乖。”昭然低聲說。
小岸扭了扭身子,在昭然懷里幾乎攢成一個球,因為感冒嗓子有點啞,渾渾噩噩地囔聲答應,“嗯。那你不要這樣叫他。”
第105章 錯亂表白
“嗯?”昭然讓他貼近自己胸膛,下巴搭在小岸發頂,帶著揶揄的笑容明知故問,“誰。”
“我不知道。”小岸雙手軟綿綿地摟著昭然,發熱的額頭貼在他胸前,“你這些天面對我像在看一扇玻璃窗,你在透過我凝視另一個人。
”
他多麼敏銳,讓昭然掩飾的從容開始動搖。
“我只是在想象你長大后的樣子而已。”昭然拿捏小岸的手不自覺用上力氣,攥得他手腕發紅。
“真的嗎?那長大后和現在,你更喜歡哪一個?”小岸揚起頭,用鼻尖撥蹭他的下巴。
“小鬼,別故意找茬。”昭然握住他的膝蓋,輕輕一掀就讓他仰面摔到床上,然后單手撐床欺身壓上去。
在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岸的臉和鼻尖都浮著一層病態的紅暈,略顯虛弱地呼吸著,聲音也比平時軟弱:“1月22號是我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月,我想你陪我過。”
指痕印在小岸被抬起分開的大腿內側,昭然忽然有點不忍,放緩語調說:“一向都是陪你過的。你想要什麼?”
他以為小岸會說“下船”,于是在心里尋找安慰的詞語和必須留下來的理由。
然而小岸慢慢眨著眼睛說:“如果同時存在兩個我,我想要你替我宰了另一個,你愿意嗎。”
昭然肩膀一震:“沒人惹你。”他按住小岸,反扣他雙手腕,剝掉短褲,用粗魯的訓*掩飾惱羞成怒的心情。
小岸咬著被單悶聲承受著,睫毛慢慢濡濕,雙腿發抖,一些血絲濺落在潔白床單上。
*
郁岸安然睡在套房的小臥室里,掰著手指計算鏈接進游戲的時間。
從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天,不知道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逝了多久,也不知道昭然下班了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急得到處找吧。
早知道就先和他商量一下再來了。
門外忽然響起光腳踩地板的咚咚噪音,腳步越來越近,砰地一聲,虛掩的臥室門被小岸推開。
小岸只穿了一件睡衣上衣,抓住郁岸的被角猛地掀開,然后一個滑鏟,臭著臉跳進了郁岸被窩里,蓋住臉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