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回公司。”
*
古典淡雅的大老板辦公室,昭然敲門進來,一襲長衫的大老板正窩在靠椅里,悠閑面對電腦,手邊的復古錄音機唱著小曲。
昭然走近一看,電腦屏幕上赫然放映著游戲直播的畫面,畫面中一行五個像素角色正在拼命對付一個身軀龐大的boss,上吊人“小明”。
五個像素角色各不相同,一個身材高大憨實,一個瘦高帥氣,一個戰戰兢兢一驚一乍,一個文弱瘦小的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還有一個始終臭著臉的獨眼角色,手里拖著一柄消防斧,怎麼看怎麼像郁岸。
“傳視芯片的直播有延遲,現在第一局還勝負未分呢。”大老板輕松道,“剛剛的問題環節真是刺激啊,可惜我這里只能看到像素小人頭頂冒出的文字。”
昭然微皺了下眉。大小姐忙著帶人在城市內搜索違規直播的設備,為了盡可能減少觀眾,減少游戲幻室中實習生們的壓力,大老板卻在這里優哉游哉地觀看。
“您叫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嗎。”
“是啊。”大老板悠悠轉向他,“你在我這兒干多久了?”
“十五年。”
“十五年還沒摸透我的脾氣,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聰明過頭了。”
昭然不動聲色,視線移向自動鎖閉的辦公室門:“我一直遲鈍。”
“先不說這個,魔術師的三級銀職業核拿到手了嗎?”
“魔術師真是你派去的?專門去馬戲團幻室搗亂的?”昭然挑眉。
大老板舉起手,拇指食指比劃了一厘米:“怎麼可能,只不過稍微給了他們一些位置上的提示。你一直想干掉他,我給你找個理由罷了,殺徒之仇,這名頭多好。
”
“我看我不如您那麼想干掉他呢。”昭然輕哼。
老板大笑起來:“娛樂新聞說魔術師最近在籌備婚禮,調查才知道對象是蝎女,那位經常在郊野出沒的畸體小頭領。聽說已經臨近化繭期邊緣,正在尋找契定者,這場婚禮八成就是人與畸體的契定交易罷了。”
“讓這幫經常禍亂城市的畸體小集團的頭領成功蝶變?接下來的城市維護成本就太高了,政府可不會撥給我們更多的錢。”
“放輕松,雇傭魔術師的是漂移飛車,也是漂移飛車把你實力下降的消息告訴他的,蝎女多半也會先記他們的仇。”
昭然瞇起眼睛:“……是嗎。”
“接下來跟我一起看直播吧。郁岸這小子真是處處讓我意外。”
大老板摸著下巴思忖,“他應該已經知道紀年有問題了吧,居然沒對他動手?難不成在實力測試里打出什麼感情了?”
“可惜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啊。”大老板惋惜笑道,“他應該明白,留紀年在身邊,J·S兄弟只會越來越強吧。”
“除非他有放任他們變強的理由。”大老板條理清晰地分析說。
昭然忽然想起,郁岸戴著的畫中取物核中途脫落,恐怕在游戲幻室里換了其他核。
他在昏迷前囑咐自己一個半小時后替他換回畫中取物,大概能說明,他拿到的新核具有限時加強的能力。
大老板興味盎然,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安全技術組撥了過去:“我有一個好想法,可以給漂移飛車添點猛料。”
*
漂移飛車總部建立在紅貍市東區,一座流光溢彩的玻璃幕大樓拔地而起,熊總品位奢華大氣,可想而知畸獵公司暴利驚人。
男人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手中拿著一頁簡訊瀏覽。
熊總寬肩腿長,身高將近兩米,特大號襯衣的包裹下,一身腱子肉棱角分明可辨。
“魔術師死了?”嗓音沉悶。
方先生站在一旁唉聲嘆氣:“李星敢遞假消息給我們,我看昭然實力根本沒下降,這回貿然出手可損失大了。”
“話說回來,郁岸是什麼人啊,能換核的載體而已,稀罕是稀罕,可昭然全力保他,我當時就在場啊,昭然以前跟我們作對的時候,終究是掛著一副好臉色的,這一回直接急了,要跟我們拼命的架勢。”
“李星不老實。”熊總放下簡訊,捏了捏鼻梁,“但還不是完全沒用,如果游戲幻室能讓那群實習生、尤其郁岸,無聲無息消失,也算他將功折罪了。”
“您不怕李星再耍花招?再怎麼說他也是地下鐵機械后勤組長,再擺我們一道可要吃不消了。”
“他兒子病重,接過來,好好照顧。”
方先生眼睛一轉就明白老板用意,連忙指人去辦。
交談中,技術部門忽然發來郵件,文字說:“直播觀眾人數激增,技術人員排查原因,發現有人利用鏈接漏洞在直播畫面上添了三個字。”
郵件附錄的內容是一段直播畫面,其他都正常,唯一的變化是,在臭臉獨眼的像素小人頭頂多了個id名——“煤黑黑”。
煤黑黑雖然才直播沒幾天,但要知道,一個萬眾矚目期待萬分的游戲,全平臺下架后只有煤黑黑一個人能播,那吸粉速度有多快難以想象。
在知名主播黃奇的引流下,凡是關注這款游戲的玩家誰人不知煤黑黑,速通天秀操作被錄下來廣為傳閱,連游戲制作人都直言煤黑黑對游戲完全有一套自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