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昭然若無其事暫時切斷了與瘋癲的感知聯系。
憑一個牙印,郁岸在上百斷手中耐心搜出了欺負自己欺負得最來勁的那只手,細細折磨,在這個過程中玩得津津有味。
“面試官,你的手好多。怪不得id叫NSDD,你手多多。”郁岸邊玩邊嘀咕。
“別擺弄了,來吃飯。”
“等等,面試官,我也給你做了一件東西。”
紀年的精工腰帶擺在床邊,腰帶內側掛有滿滿一整排精微工具和材料,郁岸就拿了一個銀塊,錘成細長條,用鋸線雕刻鏤空花紋,最后拋光,做了一個精巧的戒圈。
昭然右眼皮跳了一下。
郁岸從床上爬起來跪坐著,把銀戒指放在手心,托到昭然面前。
昭然沉默良久,在床沿邊坐下,衡量著問:“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郁岸仰頭躺倒,舉起雙手將戒指掛在指尖把玩。
這個問題,他并不在乎。
日記里的“我”能擁有一個“他”,日記外的郁岸為什麼不能創造一個“他”,將幻象寄于現實,讓虛假成為真相,郁岸只知道剛剛他們接吻了,面試官愿意,他自己也十分享受。
他的牙齒果然會扎到舌頭,但沒有想象中那麼鋒利,微小的刺激反而令人興奮上癮。
郁岸枕在昭然膝頭,吹了吹戒指上的浮塵,合攏手指,緊握在掌心:“黑色鎢金會更好看,但紀年的腰帶里沒有。”
“明天上班把東西還給人家。”
“哦。”郁岸聽話點頭。
“你能換核的能力已經暴露,以后務必低調行事,好好跟著我,別輕易惹事。”
“能怎麼樣?”
“會給我惹麻煩。”
“……”郁岸沒再反駁,“知道了。”
“面試官,我對筆試內容還有一個問題。
”
“你說。”
“畸體成長的四個階段——幼年期、成長期、化繭期、羽化期。是畸體成長的必經之路。在化繭期,畸體會找一個僻靜的角落作繭,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畸體將成功羽化,但六小時后即死亡。”郁岸原樣復述備考資料上的內容,“聽起來很像蟬或者蝴蝶之類的昆蟲。但畸體卻并不具有昆蟲般的繁殖能力,這個物種數量明明那麼龐大,種類繁多,產出的畸核已經能在人類社會形成一條產業鏈,我認為它們不只是輻射催生的突變產物,一定還有其他延續種族的手段吧。”
“也有。”
昭然暗暗思忖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突然產生了一種給少年科普人體知識般的羞恥感。
“畸體進入化繭期后,會面對兩種成長選擇,一是羽化,大部分普通畸體的歸宿就是如此。”
“但其實還有另一種選擇,即蝶變。”
“在化繭期被人類殺死就會進入蝶變期,與之產生契定關系,只要契定者不死,畸體就能一直存活。相應的,畸體會為了生存而保護契定者,無條件聽從他的命令。”
“哦?”郁岸十分感興趣,迅速坐起來,貼到昭然臉前,“那我去找化繭期的畸體殺,不就能擁有一群厲害的保鏢了嗎?”
“愿意與你形成契定關系的畸體會在你身上留下獨特的圖騰印記,隨便殺死的畸體恨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甘心被你控制。”
“圖騰印記算一張門票吧,證明它認可你擁有與它契定的資格。但你如果不夠強,就無法打敗它。”
“那我騙它,先對它好,再讓它愿意被我殺呢?”郁岸想餿主意和歪點子最在行,已經在研究怎麼卡畸體的bug了。
“它愿意也沒用,化繭期的畸體六親不認,不死不休的,而且非常狂暴,如果你沒能殺死它,它就會殺死你。”
“那我花錢雇人,跟我一起去殺。”
“理論上可行,但化繭期的畸體外邊是包著繭殼的,想殺它你就要進繭里才行,你成功殺死它之后,繭殼包的就是你,只有契定者能從繭里走出去,別人都不行,也就是說你帶去的這些人得甘心為你去死才行,想想古代帝王墓穴殉葬,能有幾個人是心甘情愿陪皇帝死的?”
“……條件好苛刻。”郁岸陷入思考,咬著拇指指甲發呆。
“那當然。最重要的是,太多人守不住惡念。當擁有一只強大的畸體對你言聽計從,你能忍得住不去當惡棍嗎。”
“不能吧。”郁岸舔舔嘴唇,“我第一天就去把所有討厭的人殺了,打包小份存冰箱里喂我的小畸體吃,每天微波爐熱一袋。”
“什麼話,什麼話。它不吃那個。”昭然恨鐵不成鋼在他頭頂發旋上重重拍了兩下,“不嫌惡心。”
“那,這個。”郁岸舉起戒指,懟到昭然面前,讓他無法轉移話題,“你是不是不想要。”
昭然喉結微動,隔著手套捻了捻指尖。
不是不想要。
但凡是耳釘、項墜,甚至手表,他都可以欣然接受,唯獨戒指不同。
不只因為這件飾品意義深重。而是它箍住的位置對昭然來說太刺激了。
設定手冊1(畸體幻室)
1.畸體:本世界觀下與人類陣營對立那一方的生物【任何物體,包括人,一旦內部產生了畸核,就可以稱之為畸體。】
2.載體:能在身體殘缺部位鑲嵌畸核,并獲得畸核能力的[人類],條件是身體存在殘缺部位,畸核只能鑲嵌在殘缺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