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彌漫四散,郁岸暴露在坍塌后的垣墻內,他背貼著墻,矮著身子,睜大眼睛見那灼眼的激光擦著自己頭頂砍了過去,只要自己再晚蹲下零點一秒,半個腦殼就能當場被切開蓋。
那女孩雙手小拇指顯然殘缺,而銀色的一截必然是嵌于其上的畸核,雙嵌核槽,且嵌的全是銀級核。
這場轉正會還有勝算嗎。
第25章 看不起我
嵌于匿蘭左手小指處的畸核泛著蒼白色微光,與郁岸手里的幻室核-畫中取物同為一級銀核,和高傲球棒一樣屬于裝備核,但她的光劍可以自由收回畸核內,削斷水泥磚墻就像切蛋糕一樣輕松。
她右手小指的銀色顏色更深,至少達到了二級銀的品質,還不確定威力如何。
那一劍斬過,拖出一道暫留的光帶,光帶消失,整個刀痕上方的磚墻發生斜移,最終轟然落地坍塌,廠房失去垣墻一角,后方的廂車便失去了遮擋。
灰塵煙霧散去,幾人彼此一望,舉槍的三個壯漢拔腿就跑,叫上搬貨那兩人上車開溜。
司機一腳油門,廂車立即朝著遠離匿蘭的方向加速,匿蘭蹬上斷壁上沿,手中光劍左右橫劈,將磚墻上沿光滑的切割面切成鋸齒階梯狀墊腳,凌空向前翻越,在廂車速度還沒完全提上去時橫掃一劍。
廂車貨廂一角被利落削斷,鋼鐵外殼掉落在地,在窄路面上撞擊翻滾,擦出一路火星兒。
但人車距離已經拉開,追車無望,匿蘭終于放慢腳步,憤恨地大叫了一聲,將光劍倒插在腳下。
“今天不宜辦正事。”匿蘭撥了一下空心骰子耳飾,六面點數旋轉,“壞兆頭,考試不會遇上麻煩吧。”
她無意間抬頭,看見前方挨廂車最近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黑衣青年。穿著一套純黑兜帽,臉被籠罩在兜帽陰影之下,一團黑暗。
“嗯?不是平民嗎。”
郁岸的純黑兜帽套裝賦予他貓的跳躍速度,在與刀疤臉初次對視那一刻,郁岸就在走神思考廂車的車頭朝向和來時的轍印,預判這輛車脫逃起步后將會右轉彎。
他在廢棄工廠內沿斜對角線跑到另一端,跳起來雙手貓掛在垣墻上沿,翻越墻頭,靈巧落地。
他將手伸向背后,握住了倒插在背包中的高傲球棒,在匿蘭削落的車廂一角沿著馬路滋啦翻滾時,用力回轉身體一棒揮去,砰的一聲擊中棱錐形的鐵皮。
鐵皮角飛了出去,按郁岸預想的拋物線旋轉突進,重重扎入了廂車前胎,廂車已經加速到快速行駛的狀態,前車輪爆胎使它發生劇烈漂移,輪胎與地面急速摩擦,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鳴和刺鼻的焦糊橡膠味,在窄路上拖出四道深黑的轍印,整輛車旋轉著朝外側路溝沖了出去。
這一幕被巡邏組的三位組員盡收眼底,驚訝對視:“誰啊,是我們的人嗎?”
為首的巡邏員與指揮臺通訊:“查查那個黑衣年輕人。”
指揮臺回復:“是緊急秩序1組實習生郁岸,昭然負責帶他。”
巡邏員一聽,緊急與距離尚遠的匿蘭用對講器喊話:“小蘭,黑衣的是自己人,千萬別傷著他。”
匿蘭看見廂車被卡前輪側翻進路溝里,立即抽劍跟了上去。
廂車側翻,頭朝下栽進了溝里,車頭和貨廂全變了形,開車的刀疤臉憤恨地拍了一把方向盤,敲碎被卡住的車門玻璃跳出來,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迎面朝追來的匿蘭開了一槍。
未裝消音器的手槍,子彈破空的啪聲震動耳膜,匿蘭避也沒避,瞬間揚手,那快出虛影的一劍當即將飛至面前的子彈斬成兩半,火花四濺。
帶槍的三人棄車逃跑,邊逃邊朝匿蘭瘋狂扣動扳機,子彈凌空亂飛,在半空劃出無數危險的斜線。
“就賭你們槍法爛。”匿蘭無所畏懼地沖到廂車近前,雙手握劍一劈,弧形劍光閃過刀疤臉的手臂,起初只感覺到好像被一根細線刮了一下,沒想到兩秒過后,刀疤臉握槍的手連著半截小臂一起,沿著鋒利的斷截面向下滑落,斷手滑落在地。
小臂的斷截面被激光焦熟,甚至流不出一滴血。刀疤臉被極度的恐懼驚得愣住,半晌才抱住斷臂痛苦地倒地打滾,嘶吼破音。
其他人見大哥倒地,頓時連反抗的想法都煙消云散,朝遠離匿蘭的方向四散奔逃。
但他們忘了一個人。
郁岸已經站在他們逃亡的必經之路中央,雙手扶著高傲球棒,球棒支在兩腳指之間的地面上,純黑兜帽遮住臉龐,臉頰只剩一團黑洞。
他絕非看見地下鐵的同事就愿意熱心幫忙的性格,郁岸沒事不關己散步離開的根本原因在于,他看上了這幾個人手里的三把槍。
郁岸舉起球棒,一棒一個頭,沉重木棒敲擊腦殼發出嘣嘣脆響,一人舉槍朝他扣動扳機,郁岸矮身避開,貓似的朝那人迅速接近,一棒砸在對方頭上,對方慘叫一聲,手中的槍脫手飛起,郁岸舉起手,手槍掉落的位置剛好就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