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林向導?!”狼狽的科學家面頰消瘦,下巴上冒著短短的青色胡茬,在林辭逐漸褪去精神力隱身衣的過程中,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快走!”給手銬解鎖可比開老鎖扣麻煩多了。
咔嚓!
凌厲的精神力化作飛刃,林辭半秒都不想耽擱,直接劈斷了手銬間的鉸鏈,然后拉起虛弱的莊一鳴,跑出房間,躲進無人的廊道。
“林向導、你……怎麼會、在這里?是上面的人、”奔跑中,莊一鳴大喘著粗氣,斷續問到。
“當然不是。”林辭將莊一鳴拽進一間滿是灰塵的客房,還沒完全散去的甲醛味刺激著兩人的鼻腔。
他們此時已經下到一層大廳。唯一的大門出口分別被兩對人類方的向哨,和Black手下的四個哨兵駐守。
帶莊一鳴沖破這八人的防守逃離酒店——林辭估計自己拼盡全力戰斗的話,應該可以成功。但那勢必會引發混亂。
Black的追擊會來,向導方的埋伏小隊也不會成為他們的保護傘,更甚者,破壞了向導們自以為是的“殲滅計劃”,平權派的眾人還有可能會被牽扯追責。
而且,他還要去尋找格雷。
“我本來被安排在離主會場最遠的伏擊位。是后來,我打暈一個Mute士兵,換了他的衣服才成功混進來。上層的人只想用你的命換一個偷襲的機會,根本不會讓來自平權派的我接近這里。要救你的,是唐羽和杰拉德他們。”林辭說完,收回用于監視守門者動態的精神力,對莊一鳴道:“救你是順便,我還有件事情一定要弄明白……所以,現在我要暫時離開一會兒。
”
莊一鳴疲憊地點頭,他知道林辭一定要弄清楚的事情是什麼。之前,一直負責看押他的人,就是林辭那個特殊的哨兵。
“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你要小心。”莊一鳴對林辭說。
沒有光源的客房中,林辭的神色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我給你施加了精神力保護,他們發現不了你,也傷不到你。我盡快回來。”
林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閉合的門后。
莊一鳴被關押的房間在八層,是Black手下的哨兵們來到酒店后隨機選擇的,向導們并不知道具體位置。而舉辦酒會,并真正用于人、物交換的宴會廳則在最頂層的總統套房。
叮咚!
電梯在頂層套房的大門外穩穩停住。
林辭手持托盤,微垂著頭,混在一隊由Mute士兵組成的服務生小隊末尾,穿過三米多高的鎏金雕花門,走進會場。
悠揚的小提琴樂在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豪華套房中流淌。
如果忽視掉那些巨人般的哨兵與向導間的暗潮涌動,這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貴族社交場。讓人很難想象,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戰士,甚至,可能只要再過幾分鐘,酒會就會徹底變成充滿了鮮血與廝殺的戰場。
托盤上的酒水被哨兵向導相繼取走,林辭戒備地穿梭在人群中,這里的向導太多,他不敢使用精神力,只能完全靠雙眼尋找格雷——他敢大膽偽裝成Mute進入會場,還是因為這里的向哨組合、Mute士兵全都是從極端派與中立派的頂尖戰力中選拔而出的。他們相互之間本就不算熟悉,并且也沒有人認識他。
格雷……你在哪?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又為什麼會出現在Black的身邊?莊一鳴口中的“不一樣”,又是怎麼回事?
你真的變了嗎?
林辭狀似無意地掃過會場中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看守莊一鳴的哨兵說,厲害的哨兵可以在酒會吃喝玩樂。
作為一個有資格出現在Black身側的“叛徒”,格雷應該就在這個房間里。
“納爾森?好久不見,你竟然能活下來?還得到了與向導結合的機會?”
這個聲音?林辭腳下一頓,恭敬地接過身側女向導遞來的空酒杯,并順勢向那道聲音所傳來的方向望去。
穿過層疊的人群,林辭看到了兩個正在“把酒言歡”的高大A級哨兵。
是納爾森和……連鑫?!
那個“戰死”在TP基地的A級哨兵!
“哼!”納爾森大概是得到了上級的命令,面對連鑫的挑釁,強忍著沒有嗆聲,只簡單地用白眼和無視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但連鑫并沒有放過這位老熟人。
他攔住對方的去路:“讓我猜猜,肯定是這半年,死了太多的哨兵,你這樣的家伙才能得到向導的青睞吧?真可憐,好不容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卻很快就要死在、”
“偽君子,你現在倒是不裝了?”老熟人的嘲諷終于讓納爾森沉著的那口氣爆發出來:“你的向導呢?叛徒!”
“哈,向導?我們……”連鑫說著,忽然收聲,哨兵敏銳的五感讓他瞬間將視線投向幾米外隱藏在人群中的林辭。
!
連鑫和納爾森一定都認得出自己!林辭大驚,立刻轉身,推開擁擠的人群,快速向會場外移動。
“我好像看到了……”高大的A級哨兵低聲呢喃,瞇了瞇眼,猛的住口,嘴角勾起了一絲陰森的怪笑。
“我們下次再聊。如果,你還能活著與我見面的話。”連鑫說著將氣炸的納爾森留在了原地,大步向之前看的背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