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果然就是這幅畫!”借手電看清彩圖內容的瞬間,林辭低喚道。
“不,不一樣。”格雷卻仍舊皺著眉,并用手指輕輕地在畫卷的圓輪中點了幾處內容:“這些地方都與雕刻的內容不同。”
畫面內容復雜細碎,一般人如不耗費時間對照便無從發現的不同在哨兵的眼中無所遁形。
林辭已經記不得冰雕細節處到底是什麼樣的了,但格雷說的話,他相信。
怪不得兩人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二者間的聯系。
冰雕是立體造型,透明無色的,唐卡圖則是平面彩圖。更別說當時二人只來得及粗略掃視這張臨別禮物,就要收拾行李離開。
呈現形式的差異與圖畫內容上的變動,打亂了人們對二者間的聯想。
若不是發現了白瑪阿婆的研究員身份,他們很難想到這張來自于衛藏高原的唐卡畫竟然會和一項與其遠隔了上萬公里的絕密實驗有所關聯。
“但這張圖一定與實驗有關。”林辭反復看查唐卡畫的內容,他直覺白瑪阿婆不會無緣無故地將這張圖送給他們:“只是,這些不同究竟有什麼含義?是冰雕臨摹了這張圖,還是?”
“扎西次仁說這幅畫的古語名稱叫‘斯巴霍’。”格雷突然說道。
林辭愣了愣,反應過來:既然有古稱,那這幅圖一定是有原版的。
他立刻在通訊器的資料庫中搜索起“斯巴霍”和“生死輪回圖”。
“真的有。”林辭調出投屏,將搜索內容展示給格雷。
但只看了一眼,哨兵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格雷:“不一樣。”
這次不用哨兵指出,林辭自己也發現了。
他搜到的古版掃描圖資料與二人手中的這張唐卡細節存在差異。
“三份圖中,這幾個地方,都是不一樣的。”格雷肯定道。
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凝滯。
兩人本以為自己發現了關鍵點,卻哪知摸索到最后,仍舊一頭霧水。
“總歸我們現在知道那個冰雕是什麼了。”林辭摩痧著手中的唐卡,嘆了口氣。
“嗯,先看完資料,或許會有別的發現。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格雷忽然抬眼看了看黑暗中的宿舍玄關,輕聲道。
“好。”林辭點頭,小心翼翼地將唐卡卷成筒,重新收好。
研究資料還剩下一半。
向哨二人繼續翻閱。
跳過幾十頁雜亂的數據后,他們很快又有了新的發現。
那是項目組要員的變更信息。信息內容為閱讀者詳細講述了重啟實驗的后續進展。
第二次向導培育實驗重啟于三十年后。最初的實驗總負責人是瑪德琳少將,但隨著天才少女研究員瑪琳娜的能力展現,又因其S級向導的身份,不過五年,項目與南極基地的總負責人便進行了調整。
天才少女瑪琳娜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南極基地最高長官,任少將軍銜。
而那個最終促使瑪琳娜頂替瑪德琳成為最高負責人的原因,就是兩人之前看到的那張關于大衛·沃爾克·梅薇絲的實驗報告——進展停滯三十五年之久的“幼苗培育計劃”在瑪琳娜的研究下,終于再次成功“進化”了一位普通Mute。
并且,這位成功進化的實驗體還是一位年過二十的成年男性。
這是在曲珍白瑪的時代都沒有發生過的巨大突破。
林辭再次找到大衛的信息表。
25歲的成年男性……林辭的視線從“身份”一欄掃過。
研究員(高級)
?
大衛原本是南極基地的高級研究員?
林辭紛亂的思緒緊緊黏在這張信息表上。他又將早就看過的內容重新仔細地研讀了幾遍。
——備注上寫的是“你是我一生的驕傲”,落款時間是5051年的7月。
——大衛是原南極基地的高級研究員。
——大衛與瑪琳娜相愛,結婚,生下了丹·梅薇絲。
林辭帶著懷疑查看了手中剩下的其他資料。
其中一半都是該次實驗的實驗體信息。
但這次的實驗體都是成年人,年齡與大衛相近,且身份無一例外,都是南極基地研究員。
并且,實驗結果一欄全部填寫的是:失敗,進化消退,生物體活性喪失。
進化消退?
成功的案例只有大衛一人?
林辭一口氣將資料翻到底,卻只剩下一堆他看不懂的公式、曲線和表格。
“沒有了。”林辭合上資料頁。
通過這份檔案,他好像知道了什麼,又好像還是什麼都沒搞懂。
“第二次的實驗,保留了失敗實驗體的數據信息,但在大衛之前,沒有其他失敗實驗體的資料……”林辭試圖將自己的發現與猜測結合,組織成句:“試驗成功后,瑪琳娜將大衛稱作自己一生的驕傲。而那些后續的實驗體,他們的信息資料,好像都是參照大衛……”
格雷:“他們后續的實驗體選擇都參照了第一例成功案例的個人數據,包括年齡、身高體重、還有智商測試水平。”
“他們想要復制大衛的成功。”林辭經過格雷的肯定,確認道。
林辭想了想,再次補充:“第二次的‘蘭提’后面都有標號2。”
“白瑪時期使用的蘭提與瑪琳娜時期使用的并不是同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