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失去了視線的哨兵,其他感覺就變得更加敏銳。
聲音,溫度,氣味。
什麼都沒穿的向導。
這樣太近,太近了……
Mute士兵走遠了,向導終于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你……檸檬掉了……”格雷閉著眼提醒道,但究竟是想提醒林辭掉了檸檬片,還是提醒他,自己還在這里,格雷自己都不清楚。
向導剛剛顯然是處在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猛然松弛下來,一聽到哨兵的提醒,便下意識地彎腰去撿掉的東西。
格雷感到向導柔軟渾圓的部位貼上了自己的鼠*部。
他那里現在可不太雅觀!
來不及多想,格雷飛快地脫下外衣,在攔腰抱起林辭的同時,將外套披在了向導身上。然后,他這才敢睜眼,快速撿起地上的檸檬片。
格雷將切片的淡黃色水果遞給林辭。
隔間內的空氣忽然變得尷尬而曖昧。
全身透紅的向導,拽著哨兵的外衣,抓過幾片檸檬,語無倫次:“我剛剛是……你……你身上都濕了!你抱我的時候也沾上味道了……去旁邊洗洗……”
被膚色掩蓋了臉紅的哨兵點點頭,抓著手中剩下的檸檬片,機械地打開隔門走了出去。
直到不遠處的隔間里傳來水聲,林辭才從一手抓著哨兵外套,一手捏著檸檬的姿勢中掙脫出來。
抱著被自己沾濕的作戰服外衣,林辭緩緩地蹲到地上。手上沾染的檸檬清香蓋過了腐臭的味道。
林辭忍不住抱住腦袋:我在干什麼……怎麼總是忘記那家伙對自己有意思……
當然,或許并不是忘記了,也可能只是向導自我催眠著,不愿承認一些事情罷了。
……
普通Mute士兵沒有使用檸檬消除身上臭味的待遇,他們只能等待幾天后氣味自然消散,所以清洗的速度很快。
待艾伯納和棕發士兵離開了大淋浴間,用檸檬擦拭過全身的向導和哨兵才相繼從隔間離開,到更衣室換衣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檸檬清香。
士兵為林辭帶來的新衣服是一套迷彩作訓服,外加一件加厚羊毛衫。
作訓服是最普通的款式,全新包裝,號碼略大,大概原本應該是配發給某個士兵的東西。
而那件質地柔軟的羊毛衫卻不同,有穿過的痕跡。
將毛織品貼近鼻尖,林辭在上面聞到了與丹增嘉措辦公樓里相似的味道。
大概是扎西次仁想到他曾出現過高原反應,所以特地讓人去丹增那里取來的。
少年在藏民中地位較高,又稱丹增嘉措“哥哥”……林辭對扎西次仁的身份更加好奇。
向導低頭,套上羊毛衫,高高豎起的領子很好地將溫暖全部存留在衣服內。
在林辭穿作訓服褲子時,格雷也甩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進了更衣室。
是想甩干頭發嗎?真的和狗狗一樣。林辭不自覺地笑了笑,唇邊凹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因為弄濕了格雷的外套,林辭將自己作訓服的上衣遞給格雷:“穿這個吧,你的衣服我幫你洗了,還是濕的。”
格雷看到林辭身上厚實的羊毛衫和衣柜里寬大的外袍,這才不客氣地接過外衣。
午飯時間早就到了,此時的訓練場空空蕩蕩,不見一人。
換好衣服,格雷準備跟隨向導一同離開。
等他們回到基地,那些士兵們也該吃完午飯了。時間剛好可以錯開,避免雙方見面后尷尬。
更衣室的門就在眼前,但不知為何,向導卻停了下來。
他好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又有些遲疑。
格雷不會催促,他只是安靜的等待,等待向導自己做出決定。
“你……你對我今天的表現,不好奇嗎?”
林辭的問題有些突兀,但好像也不是那麼突兀。他今天的表現確實太過于出人意料。
與剛發現林辭擁有特殊精神能力時相比,格雷竟一時難以說出到底哪個發現讓他更加震驚。
“好奇。”格雷誠懇道。說不好奇是假的,但他本以為林辭不會愿意詳細解釋。
為什麼又想同自己講了呢?
“不問我嗎?”林辭盯著格雷的灰色眼睛。
格雷搖頭:“你不想說,我不會問。”
野蠻下作的打斗方式,一手使得出神入化的柳葉刀片,明明姿勢不標準卻能槍槍命中的射擊能力,還有那句“我吃屎的時候,你們還在喝奶”……想來,能讓一個人學會這些的經歷,并不會多麼美好。
所以,向導不愿提,他就不會問。
“如果我想說呢?”向導又問。
“我會聽你說。”格雷同林辭對視,鄭重地回答。
“那……回去,我就告訴你。”林辭背過身,走到門前握住把手,背對格雷道。
“好。”
“啊!”
與格雷的回答一同響起的是扎西次仁的驚叫。
林辭開門的同時,門外的少年正打算進來,似曾相識的一幕便這樣發生。
一頭扎進林辭懷里的少年,扶著向導的手臂爬起來,臉色與之前一樣臭臭的。
“你這小孩老往我懷里撞干嘛?我又不是你媽。
吃奶找你媽去!”
但與昨天不同,向導再沒有戴上面具,而是嘴毒的調笑少年。
扎西次仁本就拉著的臉變得更長了:“你!你才,找奶吃!我、早不吃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