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Mute泡得糞池,你們高貴的進化人就泡不得?”
這算什麼比試?無非就是專門用來惡心人的。格雷不快地看著艾伯納。他無所謂下不下池子,但他不想讓自己的向導受到這樣的侮辱。
“泡糞池就是你說的比試?”林辭對即將到來的試煉毫無反應,他只是平靜地同艾伯納確認比賽項目。
“是,要比就跟上。”艾伯納對向導鎮定的作態感到不滿,他說完,就陰沉著臉繼續向前走去。
“你很不想比嗎?”林辭注意到格雷不悅的神情,低聲問。
格雷搖頭,臉色卻依然難看。
哨兵什麼都沒說,但林辭卻覺得自己學會了讀心術。他知道格雷是在擔心自己。
向導笑了笑,不是那種虛假的面具,而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不用擔心我。”林辭說完,拉著格雷的手,跟上艾伯納。
……
訓練場大后方的泔水池是專門挖來給士兵訓練用的。是個大概5米長,3米寬,平均深度在1.6米左右的土坑。里面會定期補充各種糞便、動物死尸、剩菜剩飯等……總之,什麼惡心,就往里面扔什麼。
為了防止糞水在低溫情況下結冰,糞池建在一個磚石砌成的大屋內,屋子里有三個常年燒著的煤爐。這讓屋里的味道更加難聞。
來到距大屋不足10米遠的地方時,三人身后跟著的大部隊,已經減少了四分之三——不少人想到中午還得吃飯,便消去了看熱鬧的心思。
畢竟,這地方,如果不是訓練要求,一般人不會愿意靠近。
走進糞池屋的時候,連提出比試的艾伯納都忍不住皺了鼻子。
他回頭,想看向導和哨兵的笑話。
卻發現,那兩人神態自如,就像沒長鼻子似的。
訓練室內臭氣熏天,簡直同化學武器有的一拼。林辭其實也有些不舒服。
他想到哨兵遠超常人的五感敏銳度,雖然有抑制針劑,但他還是足足提前了五分鐘的路程聞到了糞池的味道……
“你還好吧?”林辭偏頭低聲問格雷。
格雷搖頭:“我耐受力高。而且,針劑讓嗅覺的靈敏度有所下降。不算難忍。”
林辭點點頭。
“喂,你們兩個!別說悄悄話了,該跳就跳吧!”艾伯納已經脫去了身上的衣物,大概是想早點結束這場臭烘烘的比試,他顯得格外積極。
只是,屋子里雖比露天場地暖和不少,卻也不是可以坦胸露背的溫度。只穿了一條黃藍內褲的士兵,被凍得瑟瑟縮縮,雞皮直立。
這場面有些搞笑。
林辭沒想到艾伯納的動作會這麼快。他略嫌棄地打量了一番艾伯納壯碩有余,健美不足的身材——和自家哨兵根本沒得比。
然后,向導才慢吞吞地說道:“別急。你先說說,這個比試怎麼算贏?你跳了,我們也跳了,就算我們贏?”
艾伯納只想著挑釁進化人,根本沒考慮到這個問題。
但怎麼能讓向導和哨兵就這麼簡單地取得勝利?!
“當,當然不是!”光溜溜的士兵已經凍的牙齒打顫:“泡的久的人贏、贏!”
“倒是可以。”林辭點頭,慢條斯理地脫去外袍,折疊整齊。
“快,快點!你們!想凍死我嗎?”艾伯納哆哆嗦嗦地催促。
就是想凍死你!林辭心下好笑。
向導看看自己缺了半邊袖子的襯衣和多日未曾換過的西服褲子,決定還是不脫了。
林辭指指格雷,同艾伯納說:“我和你比就行了,他手上有傷口,泡了臟水會化膿。”
“我……”格雷想要開口拒絕,卻被林辭一眼瞪了回去。
艾伯納被林辭磨蹭的實在扛不住了。他抓回衣物,蹲在地上勉強給自己保溫,還不忘挺著自己的脖子同向導吼:“我也受傷了,我也會感染!”
“他的手會碰到污水,可你的脖子會比糞池平面還低嗎?還是你想潛進去嘗嘗味道?”林辭鄙夷道。
“……”艾伯納啞了火,一是林辭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二是實在太冷,他真的撐不住了:“行,都行!那你倒是快下啊!磨磨蹭蹭大半天!難不成就是想拖時間?你別是根本不敢下吧!”
林辭將手中疊好的外袍丟給格雷,又對扎西次仁道:“去給我申請新衣服吧,我只有這一身。”
言罷,徑直走到糞池旁,一腳把抱著衣服蜷縮的艾伯納踹了下去,接著自己也跳入了臭不可聞的池子。
向導的動作驚掉了眾人的下巴,吞了好幾口泔水的艾伯納嗆咳著從坑底爬起,一只缺了腦袋,脹成皮球那麼大的死老鼠從艾伯納眼前飄過。士兵哇的一聲,直接吐在了臟水里。
林辭嫌棄地游離艾伯納,游動間,池水中的臟物濺滿了向導的臉頰和發間。
但林辭卻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艾伯納的嘔吐聲加上滿屋惡心的味道,引起了部分圍觀士兵的干嘔。
林辭甩了甩被弄臟的頭發,對地上的眾人嘲諷道:“這就受不了了?我吃屎的時候,你們還在吃奶呢!”
格雷被向導留在地面,怔怔地抱著向導的衣物,心中的感情極為復雜——有吃驚,有感動,有憤怒,有自責……
糞水雖臭,但比光著身子站在寒冷的屋子里還是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