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道航但笑不語,這樣一個人想念著另一個人的感覺其實也挺好。至少在他心中,蘇子程給他的印象永遠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時候。他不打算在“情”字上糾結不休,換了話題道:“拂溪仙君,日后你若是覺得無聊,可盡管喚我過來,或是你來我仙府也可。我府上有很大一片蓮花池,終年開著并蒂蓮,你我可坐在亭間喝茶賞蓮,亦是極好的。”
林眠魚通過妙淵給他的卷軸,一面打開了仙府大門,一面道:“若是空閑的話。”每座仙府都有一個卷軸,以元神入卷軸打上印記后,從今往后這座仙府便被打上了個人的烙印。
尹道航站在門口,有些躊躇。
林眠魚轉頭道:“進來坐坐吧,你是溪茗府第一位客人。”
尹道航表情舒展,似乎就等著林眠魚這句話,立馬跨步而入。
整座仙府很大,入目皆白,其中除了一些基本桌椅,別無其他。
從滿地白雪走進室內,一點不覺溫暖,反而倍感寒冷。好在林眠魚已不是小蛇無需冬眠,否則在這種地方,真的很容易睡過去。
林眠魚從儲物戒中找了套茶具,邀請尹道航一起坐到院落的石椅上,一邊喝著熱茶,一邊賞雪。
身為仙君,坐在西南極地久了還是有些冷,無怪乎這地方少有仙人踏足。
尹道航呼出一口冷氣,又喝下一杯熱茶,感覺舒坦幾分后才問起林眠魚自己死去將近三百年來,凡界有無變化。
妖仙大人言簡意賅,簡潔的介紹著凡界變化,嗓音清冷,神色淡漠,他注意到妖仙大人的頭發有幾縷華發,成為仙人之后他知道了很多東西,明白妖修渡劫有多困難,這大概是妖仙大人修行路上的印記。
此刻,雪花落于林眠魚發絲上,一身白衣一塵不染,超凡脫俗,孤冷出塵。
尹道航脫口而出,道:“皎皎鸞鳳姿,飄飄神仙氣。”
林眠魚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質問“你認真聽我說話了嗎”。
尹道航臉龐倏然漲得一片通紅,訕訕然解釋道:“拂溪仙君,我有在聽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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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沒別的意思,肺腑之言罷了。”
林眠魚抿了口熱茶,淡淡地“哦”了一聲。正是知道尹道航發自內心,沒有任何調戲之意,林眠魚才會三次都等尹道航說完。
尹道航尷尬的又喝了幾口茶,似是為了趕緊換話題,小心翼翼地問起夏舟仙在人界時有何特征。
林眠魚直截了當道:“他眉間有一顆朱砂痣,長著一雙笑眼,臉上時常帶著笑意,性情在我看來爽朗直接,但在他人看來,偶爾會有些惡劣。”雖然這點在他看來很可愛。
尹道航看著林眠魚,忽而笑了下,感嘆道:“原來,妖仙大人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的。”頓了頓,見林眠魚不接腔,只是看著他不語,他驟覺壓力山大,絞盡腦汁回憶四位仙尊的特點,沉吟半晌后,道:“我印象中的四位仙尊,皆是超然物外的上仙。說實話,我來仙界不到三百年,還從未與他們任何一位說過話。”
林眠魚忽而問道:“你識得文曲星君嗎?”
尹道航搖了搖頭,還想說什麼,突然收到仙友的宴請傳訊。仙友催促得緊,尹道航有些無奈,但不好意思拒絕,只能與林眠魚請辭,只道下次會帶著諸位仙尊的消息過來。
臨走前,尹道航還道:“以前我只覺得這漫天白雪靜寂寥得很,現下與拂溪仙君一起喝茶賞雪,才覺別有一番意趣。
”
主要是雪景襯美人相得益彰,很是養眼。
當然,這話尹道航是不敢說出口的。
翌日,尹道航一早便來溪茗府,只不過并未帶來好消息:“除了羽玥仙尊之外,三位仙尊皆未下凡渡劫。”
尹道航三百年來結交了許多仙友,仙友們都對他很友善,當他詢問仙尊事宜時,仙友們也都熱情相告。
正好有個別仙友與服侍仙尊的仙童相識,才能知道的這麼清楚,否則以他仙君的身份,連仙尊的七重天都去不得,更別說打探消息。
林眠魚見尹道航說到“羽玥仙尊”后欲言又止的樣子,快速跳動的心口驀然平緩下來:“說吧。”
尹道航嘆息一聲道:“羽玥仙尊是一位女性仙尊,而且此次她下凡渡劫后至今未歸。”
“我知道了。”林眠魚給尹道航面前的茶杯滿上熱水,語氣無波無瀾道:“多謝澤文仙君打聽了。”
“拂溪仙君……”尹道航來之前想了很多安慰的話,到了此刻,腦海卻變得一片空白。
氣氛略微凝滯,不知不覺,尹道航吐露心聲道:“我知思念一個人是何種滋味,但我與蘇子程永無再見之日,可拂溪仙君你和夏仙君不同。他既已飛升,仙界定然有他蹤跡,只要我們繼續尋找,肯定能找到他。”
林眠魚不置可否,隨后道:“接下來我要閉關煉器一段時間,若是帝君出關,煩請用此玉符告知我一聲。”
“好。”尹道航收下玉符,似是為了活躍氣氛,含笑道:“拂溪仙君,我在仙友那討到了一批上好的仙茶,要三日后才能長成,待你出關后,找你一起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