銥驊
“沈塵簫死了,謝秋昭就沒有一點話想說嗎?!”
謝秋昭將才還給沈塵簫送東西,以這兩人的情誼,謝秋昭居然就那樣離去了,連“尸”都不給收一個。
其他正道修士們嘆息著直搖頭,沒想到曾經的天之驕子落了個煙消云散的地步,而曾經他們視作沈塵簫道侶的謝秋昭,不做任何留戀的離開了。
世事無常,修道慘烈。
一個又一個的修士嘆息著,離開了此地。
魔教死獄身在暗處,直到大部分人都離去了,確認沈塵簫死的透透的后才一一離去。
作為魔修本就看不慣正道,自然多得是幸災樂禍。
謝秋昭眼神有些許黯淡,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那片刻的黯淡仿佛是對那段他和沈塵簫相遇相知時光的祭奠。
沈塵簫身死道消的那一刻,那些過往便真的煙消云散了。
他之前居然認為沈塵簫是特殊的,真是可笑的想法。
從今日起,謝秋昭將徹底成為魔修加快速度修行,以后入了魔界,若是晨霄帝君知曉他的存在,按照那人的占有欲,一定會穿越仙魔井來尋他。
再不濟,他去找晨霄便是了。
晨霄帝君說過,魔修能轉仙修,而他身為帝君無所不能,一定能做到。
“謝秋昭,人死如燈滅。”一個熟悉的低沉嗓音含著笑意,悄然在謝秋昭耳邊響起。
謝秋昭驟然睜大眼,朝身側看去,果不其然了看到了來到的堂溪封,不,應該叫菩瀾。
當初,菩瀾將自己真實身份告訴他時,謝秋昭怎麼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加入死獄。
謝秋昭收起臉上震驚,與其他人一齊,齊聲喚道:“教主。
”
菩瀾懷里的動物時不時會變,今天改成了一條蛇,那生物長著漆黑的鱗片,直接纏著菩瀾的脖子和手臂,吐著信子,睜著一雙金色豎狀眼瞳。
謝秋昭看到這條蛇的瞬間,想到了林眠魚。
但菩瀾明確表示過對林眠魚沒興趣,而他有興趣的一直都是動物,雖然這些動物最終的結局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謝秋昭確信,菩瀾就是個名副其實的變態,也不知道這人當初作為和尚,到底是怎麼隱藏這種變態心理的。
當然,他絕對不會菩讓瀾知道這些想法。
謝秋昭如今是菩瀾的手下,微妙的是,他居然從菩瀾身上感受到了一點點對他好感,亦正是因為這點好感,謝秋昭才會加入死獄。
一旁的教眾看到菩瀾出現,即刻跪地不敢抬頭。
謝秋昭卻抬起頭直視菩瀾,一臉輕松,臉上還浮現微笑:“教主,今日便當做是我與過去正式的告別吧。”
“很好。”菩瀾撫摸著湊到臉龐的蛇腦袋,神情很滿意。
忽然他看向空無一人的東方,電光石火間,五指往蛇的心口一掏,掏出了一顆還在跳動淋血心臟。
而剛才還看著乖巧的黑蛇,被掏出心臟也沒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菩瀾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菩瀾眉頭一皺,狠狠一捏,瞬間捏爆了黑蛇的心臟。
黑蛇瞬間沒了生息,但死后依舊咬著菩瀾不曾松開。
轉瞬間,蛇身碎成肉塊四分五裂的掉落,旋即在地上消失。菩瀾受傷的傷口很快便好了,但毒素蔓延到四肢百何,他服下一顆丹藥,迅速解了毒。
只見他嘴角噙笑,對謝秋昭伸出血淋淋的手:“看來這是給我的警告,走吧,秋昭。”
謝秋昭握上去,粘上的鮮血隨即消失得一干二凈,但那種惡心的黏膩感還是殘留不去。他甩掉這種想法,雖然疑惑菩瀾說的話,但他知道不該多問,只是一言不發地與菩瀾踏入破開的虛空。
待修士們一一離去,一抹神識化作人形,林眠魚的身外化身出現在溪霧山下。
他之所以來到山下,是因為這溪霧山早就被仙劫劈沒了,只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
林眠魚默默地盯著這個深坑,想到方才他從同類的眼睛里看到的菩瀾,那家伙應該是靠著直覺,毫不手軟地弄死了那條蛇。
之前在書院相見,菩瀾已經有了化神修為,這幾年過去,又有了進展,如今已竟然已到煉虛前期。
如今東風白鶴已死,菩瀾上位成為男二,不知道會引起什麼蝴蝶效應。
說實話,剛才林眠魚差點就要動手殺了對方,但想到夏舟仙還在洞內療傷,還有他身上如影隨形的劫難,保險起見,才沒有立刻動手。
不論菩瀾以后會不會找上門,林眠魚決定提前找好穩妥殺死對方的辦法,以防萬一。
思緒如電,林眠魚先將這件事放到一邊,注意力回到深坑,為了能看得更清楚,眼睛下意識變回了蛇瞳,凝眸遠視,將這個深坑各處都搜尋了一遍。
目之所及處,空無一物,只有黑灰。
看來彌天寶衣和他真的無緣了……
這個想法閃過的之時,天色將亮,東方微微露出魚肚白。
朝日的第一抹陽光落在深坑之上,一道微光閃動,映入林眠魚眼簾。
針狀的瞳孔皺縮,林眠魚身形一閃,心口鼓動,來到坑洞偏遠的一角,看清了那一點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