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舟仙一開始就明白,互換了位置,他也會做出同林眠魚一樣的選擇,甚至可能比林眠魚的還要瘋狂。
他撇了撇嘴,不知是要和誰置氣,最后沉下情緒,捧住林眠魚的臉,實話實說:“只要能殺死對方,自損八百又何妨。”
其實他們骨子里都是狠人。
對他人狠,對自己也可以夠狠。
夏舟仙指腹輕輕蹭著林眠魚脖子處自己的牙印,接著問道:“所以是什麼下下策?”
林眠魚告訴夏舟仙,殺死東風白鶴的前提是他可能會變回沒有任何人性,只有獸性的角蛇。
夏舟仙沉默片刻,似乎終于氣消,挑了挑眉,嘴角一勾,雙腿盤住林眠魚的腰,親密無間道:“我忽然沒那麼生氣了。”
林眠魚一看夏舟仙那樣,就知道他想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場景,捏了捏左耳那顆紅石耳釘,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氣消了就趕緊打坐調息,我為你護法。”
夏舟仙非常不要臉,趾高氣昂地問道:“我有什麼好處?”
林眠魚忍著笑,湊到那紅透了的耳畔,鼻息呼出,懷里的人稍稍瑟縮了一下,但摟著脖頸的雙手又用了點勁,似乎是在催促林眠魚少磨人,趕緊說。
隨后,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頓道:“魚兒想要保持理智卻又因為夏舟仙失控的樣子,你不喜歡?”
夏舟仙被林眠魚一聲自稱驚得背脊都挺直了,聽完一段話,酥麻已從耳骨傳到脊椎骨,心癢難耐到極致,卻還能夠反應及時地問道:“你怎麼還反問起我了?”能說完最后一個字,夏舟仙都要稱自己一聲“圣人”。
林眠魚眨了眨豎瞳:“不想嗎?”
夏舟仙光是想想就不行了,無語凝噎,用拳頭錘了林眠魚肩膀一下,發泄完畢,親了親心上人的上眼瞼,磨蹭道:“說好了。”他真的愛死了林眠魚展露蛇瞳時,明明該是冰冷無情的模樣,卻滿眼都是他的樣子。
林眠魚托著夏舟仙的屁gu,又拍了拍,催促夏舟仙趕緊下來,茲事體大,再磨蹭下去,怕是誰都沒法維持理智了。
夏舟仙也沒再鬧騰。
小半天后,稍有窒澀的丹田徹底恢復暢通,幫他護法的林眠魚同時用法力滋養他的元嬰。
大抵是經常雙修的緣故,當林眠魚的法力包裹住夏舟仙的元嬰時,就彷如徜徉在溫暖的泉水里,夏舟仙沒有絲毫排斥。
天色已暗,當夏舟仙睜開眼,眸似月牙般彎起。
林眠魚伸出手,拉起夏舟仙,有些震驚道:“化神后期?”他沒想到夏舟仙竟是直接跨過中期到了后期。
“我也不知道為何,可能是安時昌的福報看似沒用,但還是讓我都受益了?。”這僅是夏舟仙的猜測,某種意義上,他覺得自己也算是體驗到了吸收福報后,修為快速提升的美妙滋味。
無怪乎林眠魚會如此執著于此。
林眠魚笑起來:“回平陽縣吧。”
夏舟仙站起來,立馬纏上來道:“回去后要兌現承諾。”
林眠魚自然不會反對,只不過回到平陽縣安時昌家中時,他們沒有看到人,只看到了安時昌的一封信。
這屋子是沒人住過的客房,他們收拾出來后,便成了他們平陽縣的暫居地。安時昌的信放在木桌上,下面壓著一套材質極好的絲綢白色衣衫。
一看這衣衫,便知是送給誰的。
林眠魚展開信箋,安時昌在信上提及有了他們送的平安扣和衣服后,自己身體格外康健,這段時日連飯都多吃了幾碗,長了幾斤肉。
這次他功名加身后回家,本想分享喜悅,卻不見他們,后來又去南平書院,仍未尋到二人。
安時昌原本想在家中等他們歸來,然而,此次當朝四皇子韓傾與他一起前來平陽縣。一個時辰前,四皇子收到他處寄來的信箋,臉色大變,說是一直去燒香拜佛的寺廟遭逢巨變,要即刻前往不能再留。
【……此次隨行,是圣上的考驗。時昌此去不知何日能回,盼兩位仙長安。】
林眠魚和夏舟仙看完最后,相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理解。
安時昌通過三言兩語,向他們展露了金科狀元與四皇子如此親密,其中有皇上的考量。而原本并不被看好的四皇子逐漸被重視,可以想見,這個王朝已開始暗流涌動,會有一番新的動蕩。
當然,這對于與朝堂毫無牽扯的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夏舟仙挑眉問道:“這小子,不會惹上什麼大麻煩吧?”
林眠魚反問道:“你要管嗎?”
信箋一角燃起火焰,即刻被燒成灰燼,飛入空中散去。
夏舟仙搖頭:“有什麼好管的,他命好著呢。”他前些日子與安時昌相處,某一瞬間看到過安時昌仙氣飄飄的仙人模樣,雖說模樣好看了很多,但他就是一眼認出對方是安時昌,然后這小子還和成仙的林眠魚相談甚歡。
唯一的問題是,自己竟然沒和林眠魚在一起。
當時,夏舟仙和林眠魚說起這段預知,林眠魚表示許是他先一步飛升,還在等著夏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