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欲言又止,猶豫間被一旁的女修拱了拱腰間,她閃躲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最后閉上眼睛,破罐破摔道:“您長的很像天殊宗一位修士,近年來聞名修界的謝秋昭,是巧合還是故意的呀?”
林眠魚左手負后,右臂抬起來時,帶起一陣妖風,指尖直指人群一覺:“那位修士,是他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話音落下,妖風吹落了一道身影的兜帽,露出了其中沒有遮掩的容貌。
一看到此人,一些人的視線從對方臉上掃到林眠魚臉上,確認此人和林眠魚容貌有七分相似后,驚異的瞳孔驟縮。
其實兩人氣質上大相徑庭,乍看之下都不容易錯認,再看林眠魚看到對方的目光并不驚訝,不免讓人聯想。
“謝秋昭道友!”那位先前提問的女修驚叫出聲。
“道友,東風白鶴死了。”林眠魚語氣平平,提起東風白鶴的名字時語氣也沒有波瀾,但聽在其他修士耳里,便不是那麼回事了。
還有從林眠魚的態度上看,和謝秋昭似乎還是舊相識。
多數人仍然難以置信,最后還是那位女修不禁問道:“您說的是剛坐上魔谷教主之位的東風白鶴?您渡劫前,是和那魔頭在斗法?”說來劫雷出現前,武浮山確實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強大魔氣圍繞,他們其實早就想前來,但就是因那股魔氣,讓他們寸步難行。
林眠魚不置可否,雙眸冷冽,猶如實質的冰寒之氣直射謝秋昭。
謝秋昭沒被注意到前就想離開,但身體不聽使喚,雙腳更是被死死定在原地。
當被眾人注意到后,他控制著情緒,神色不變,語調溫和,帶著點崇敬:“柳仙大人為正道除魔,是吾等楷模。”
“謬贊了。”林眠魚自謙著,旋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注視看似溫文爾雅的謝秋昭,“今日,是菩空大師圓寂之日,但如果沒有東風白鶴,菩空大師又怎會選擇坐化?如果菩空大師沒有選擇坐化,我許是已死在東風白鶴手里。但他又為何要殺我呢?”
四目相對,謝秋昭的視線猶疑了一瞬,卻又無辜道:“柳仙大人,您這是問我?”
林眠魚道:“嗯。”
謝秋昭道:“柳仙大人,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怎會知曉魔修的想法。”
林眠魚再三確定:“你真不知?”
謝秋昭直覺不妙,但此時,周圍的人皆朝他看過來,他只能繼續重復:“確實不知。”
“既是如此,難道東風白鶴口中所說的是另外的人?可他明明承認了是你謝秋昭道友。”林眠魚前方忽然出現一道水幕,這是修士平時用來記錄一些重要事宜的水幕法器,而此刻水幕上映照出林眠魚和東風白鶴的身影。
“本尊有人了,為了與心悅之人一享貪歡,本尊只能殺了你。”
“謝秋昭讓你殺我?”
“對。許是看到你一個蛇妖與他容貌相似,心里不舒服吧。”
光是這三句話,便足以證明謝秋昭與東風白鶴私交甚密。
第 46 章
謝秋昭和其他人一樣, 聽到“一響貪歡”時極為震驚,當看到東風白鶴臉上展露的剎那深情時,皺了皺眉,似乎只覺這是魔修的惺惺作態。
“這僅僅是東風白鶴的一面之詞, 我們都知道, 謝秋昭和靈仙門的沈塵簫走得極近。
”
修界對于同性相戀并無抵觸, 而沈謝二人的事堪稱這些年修界的一樁美談,正道基本上都認定兩人以后會結成道侶。現下這對話卻告訴他們, 謝秋昭和魔修居然勾結到一起, 叫他們怎麼相信。
“我所能給的事實便是如此。”林眠魚并非要謝秋昭承認什麼,只是將事實擺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沒有錯過謝秋昭眼中一閃而逝的憎惡, 再仔細看,那張和自己肖似的臉上,此刻已布滿憤怒, 還流露出一種讓人想要呵護的脆弱。
東風白鶴的深情比草賤,更別說他還是一個已經死無對證的魔頭。
此次前來的修士中正好有靈仙門的內門弟子,這些新入門的弟子都很憧憬沈塵簫, 以前還曾在心里腹誹過哪天是不是要叫謝秋昭師母,如今見到這場面,想要冷靜卻又忍不住帶上質問的語氣:“謝道友, 雖然我們都不相信, 但你不解釋一下嗎?”
謝秋昭深吸一口氣,正色道:“這都是魔頭的一面之詞,是污蔑。”他神情真誠,真假參半地講述了半個月前不慎受傷掉落到一處峽谷, 然后在那里救了一個修士。
那修士相貌普通,他以為對方是和散修, 等雙方都傷勢痊愈后,他想離開,對方卻露出了真面目,直言自己是東風白鶴。
“那魔頭想讓我從了他,我不愿意。”謝秋昭忽然撩開袖子,袖子內是還未痊愈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明顯是被魔氣所傷的槍傷,也正是因為是被魔氣所傷,才很難痊愈。
謝秋昭說自己當時被逼著和魔頭虛與委蛇,后來終于找到了一個對方懈怠的時刻,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他神色悲憤,只道自己怎麼都沒想到,事后東風白鶴會用詆毀他名聲的方式,讓正道認為他和魔修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