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有默契,都沒有理會。
沈塵簫眉頭皺成川字,卻毫不氣餒,又大喊道:“叫你們呢!”
謝秋昭一把抓住沈塵簫的衣袖:“沈大哥?”他不懂沈塵簫怎麼突然如此執著,不明緣由的不安悄然滋生,他輕輕皺眉。
沈塵簫卻輕輕拍了拍謝秋昭的手背,似是安撫。
余赦兒先看不過去了,指著兩人罵道:“你這妖修真是無理,先前自稱什麼柳仙菩薩,臉大得很,你就這蛇妖,進了人堆也成不了人。”余赦兒大概覺得有菩瀾這樣的大能撐腰,連帶著語氣都囂張起來。
再看菩瀾一副坐上觀的姿態,聽到“妖修”一詞也沒有任何驚訝,似乎已經從謝秋昭他們那里打聽過林眠魚的身份了,甚是悠閑地坐在石椅上,就差手里拿個佛珠盤起來了。
兩撥人站在涼亭下,頗有一種分庭抗禮之勢。
這麼久沒見,夏舟仙還是看沈塵簫不爽,但此刻余赦兒比沈塵簫還要讓他不爽。他笑容越燦爛,眼神的陰鷙便更深:“小師侄,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師叔,邈真人是沒教你規矩嗎?”
邈真人是余赦兒的師父,在天殊宗比重延真人要低一頭。這余赦兒許是上次在狐貍洞時就憋著氣,卻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大呼小叫的,這麼無禮。
余赦兒被夏舟仙的氣勢震懾,硬挺著腰桿,抬起下巴,就算被謝秋昭阻止卻還是拂袖,傲然道:“夏師叔,我尊稱你一聲師叔已是看在重延真人的面上。你和妖修為伍,且關系匪淺,有何臉面面對天殊宗?若是被宗主知曉……”
夏舟仙一聽到天殊宗便笑起來,抬起兩人交握的手,打斷道:“我倆兩情相悅,恰巧我也想分享這份喜悅,樂見其成哦。
”
余赦兒敢怒卻又不知如何言,搜腸刮肚時,恰好與看過來的林眠魚視線對上,忽然看到了一道轉瞬即逝的金芒。
林眠魚語氣冷漠,冷到人心里:“余小道友,我是不可能成人了,但你有辦法變成蛇。”
一瞬間,余赦兒的神情從無所畏懼變得愣怔。
謝秋昭已經習慣了余赦兒每次拉仇恨的性格,他冷眼旁觀,沒有再勸阻,便見余赦兒突然癱軟在地,然后像條沒了骨頭的蛇一般在地上爬行起來。
“赦兒,你怎麼了?!”謝秋昭震驚道。
余赦兒像是沒聽見似的,面目呆滯,不顧身上衣衫臟污,在地上繼續游動,并且伸出舌頭發出嘶嘶聲。
這一刻,連見多識廣的堂溪封都愣了下。
夏舟仙夸張地笑起來,就差拍大腿了:“哈哈哈,謝道友,你師侄這模樣莫不是犯了病?”
安時昌才從聽到的“妖修”一詞上回過神,這下看到余赦兒那令人窒息的姿態,驚恐地后退了一步。
第 38 章
謝秋昭雖然也不喜歡余赦兒幼稚的脾氣, 但這次余赦兒怒懟林夏二人,他其實內心聽得暗爽,余赦兒被這樣對待,作為一個愛護師侄的好師叔人設, 他自然要站出來。然而, 沒等他詰問, 林眠魚便解除了這詭異的功法。
余赦兒從類似爬行的蛇姿態停下來,回過神, 似是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 忙四肢并用從地上爬起來,臉色慘白, 眼淚也跟著撲簌簌掉下,想說什麼但終于知道了害怕,又閉上了嘴巴。
余赦兒對外確實趾高氣昂了些, 但對內,尤其是對他總是甜甜地叫師叔,其實是個十足欺軟怕硬的家伙。
謝秋昭心里翻個白眼, 將余赦兒拉到了身旁,語氣沉沉道:“赦兒,師叔今日要罰你。”
謝秋昭表情少有的嚴肅, 余赦兒嚇了一跳。
余赦兒眼淚狂掉, 想求饒。
不見謝秋昭絲毫心疼,冷冷道:“這五日,不準再說一個字。”
余赦兒知道謝秋昭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又覺得明明都是妖修和夏舟仙的錯, 他只是說出了內心的話,何錯之有?卻又不敢再冒進, 心想晚上再求求情,心軟如謝秋昭一定不會再怪罪自己。
“這是何招式?”菩瀾饒有興致地問道。
“自創招式。”林眠魚敷衍地回道。
“哦,還真是有意思。”菩瀾摸著下巴,沒有再刷存在感。
沈塵簫心中驚訝面上不以為意,這余赦兒一路上嘴碎得很,他一直看在謝秋昭的面上沒有對其怎麼樣,林眠魚現下的懲罰倒讓他有些神清氣爽,語氣都好了幾分:“夏舟仙,你會參加十年后的秘境探索吧?”
這秘境叫“極幽之境”,一百年打開一次。此秘境化神期及以下可入,而修界能夠超過化神的修士并不多,極幽之境中有擁有不少靈石礦脈、靈獸以及珍奇材料,總之是修士們趨之若鶩的秘境。
然而,夏舟仙卻直截了當道:“不會。”
至少不會為了天殊宗參加,但若是林眠魚感興趣,他倒是可以和林眠魚進去暢游一番。
其實夏舟仙離開前,天殊宗宗主曾問過他是否要參加,雖然大部分修士都能進入其中,但未免秘境出現飽和,每個門派還會限制一定人數進入。
而夏舟仙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