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菩見禪寺的柳仙做了不少好事,林眠魚跟著也頗為受益,這幾日發現竟然摸到了手觀過去的門檻。
方才,他看到了安時昌的一些過往。
夏舟仙向左邊歪著腦袋,側臉緊貼著林眠魚冰冷的掌心,像只狐貍似的瞇起眼,問道:“看到了什麼?”
“他本有修仙之能,卻被人斷了仙根。”林眠魚言簡意賅道,他沒有窺私欲,這次看到安時昌卻莫名想到文曲星,便使用了五行識人術,未曾想看到了此等過往,“日后能否再續仙緣,當看他自身。你說你看到他會死在拯救他人,可有看清楚拯救的是誰?”
夏舟仙搖頭:“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語畢,他輕佻眉頭,挑起林眠魚的下巴,“我怎麼發現你比我還在意他?”
林眠魚沉默凝視夏舟仙,仿佛在說“怎麼變成你吃味了”。
夏舟仙理直氣壯地回瞪,似乎在回應“我就是吃味怎麼了”。
林眠魚微微低頭,呼吸輕撫面頰,夏舟仙眼瞼不自覺地顫了顫。
有些冰涼的吻落在纖長的睫毛上方,夏舟仙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時,好似要將自己陷在林眠魚懷里般,緊緊抱著對方,雙唇從林眠魚的下巴處游走,逐漸往上輕啄,旖旎的氣氛即便不說什麼也昭示了他的心思。
“色鬼。”林眠魚話是這麼說,動作也不含糊,打橫抱起夏舟仙,放到床榻上。
四周的蠟燭驀然熄滅,兩人眼中的彼此卻無比清晰。
夏舟仙躺在床上,手腳并用,纏著林眠魚,一副“我就是色鬼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神氣樣子,占有欲爆棚道:“不許再想別人,只許想著我,只許看著我。
”
于是,林眠魚給了讓夏舟仙足夠滿意的回應。
……
翌日清晨,辰時一刻,南平書院門口。
書院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不少,皆是羽扇綸巾,身著青衫的老年讀書人,身側陪著穿著書院學子服的年輕讀書人,一波又一波的人有說有笑地進入書院。
林眠魚一身紅色勁裝,艷紅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反而透著股凌厲寒意,夏舟仙則是寬袍大袖,仙氣翩翩。
一路走來,兩人都極為惹眼。
每當有人與他們擦肩而過,擁有若有似無的眼神看似不經意地瞟過來。
“兩位俠士!”安時昌站在角落不斷張望,看到鶴立雞群的兩人后趕忙迎了上來。
少年書生穿著洗得發白的書院學子青衫,對林夏二人抱拳作輯時,一旁的書院學子竊竊私語,說著安時昌的小話。
安時昌面色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竭力表現的正氣凜然,抬頭挺胸,微笑道:“小生已將俠士的義舉告知了山長,山長說俠士來我書院,是書院的榮幸。只可惜今日將舉行書院祭祀活動,他無法招待二位,便由小生來負責。”
“多謝。”林眠魚作輯道。
“現下沒了鄒顏明這個靠山,這安時昌又是抱到了哪條大腿?以為讀了兩年書,直接考中秀才就臉都不要了。”
“他若是要臉,如今又怎會還住在鄒顏明家里。”
“安時昌那麼窮,離開鄒顏明家怕是只能睡大街了。”
“我一直有個猜想,說不定,這小子和鄒顏明有那什麼關系呢。”
“兩個都是男子,在一起想想都惡心。”
一群人竊竊私語個沒完沒了,皆在雙方對話間進行,直到一個聲音吐露惡感時,剛說到一半,聲音卻像是卡在了嗓子眼里,怎麼都說不出來,而后像是嗆了口氣,瘋狂咳嗽起來,難受的臉紅脖子粗,彎了腰咳個不停。
那人捂著脖子,一旁的人原本還想接腔繼續調侃,突然也劇烈咳嗽起來。
幾個原本議論紛紛的同窗仿佛被傳染了,不斷地咳嗽吸引了眾人視線。
他們那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姿態,讓人心驚,然后被一旁的學子攙扶著逃也似地進了書院。
那樣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安時昌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看向不動聲色的林夏二人,有些茫然。
總覺得是他們中的人出手了,但他又沒證據。
第 36 章
看到那些妄論的人莫名其妙接二連三遭難, 一直堵在安時昌心口讓他喘不過氣的石頭似乎都變輕了些許。
“君子不妄議他人,站書院門口沒完沒了,想造反不成!”一個嚴厲的聲音從門內倏然響起,顯然是聽到吵鬧聲趕了出來。
剩下的學生一看到是以嚴厲出名的張夫子, 便逃也似地進了書院, 只留下幾個狼狽的背影。
張夫子顯然注意到了方才的議論, 對安時昌點了點頭,道:“安時昌, 我信鄒夫子。”
安時昌張了張嘴, 想感謝張夫子,張夫子已經轉身走了, 最終伸手道:“兩位俠士,請。”
三人進入書院,典型的江南水鄉建筑展露眼前。
行走間, 前方是亭臺樓閣,池館水榭,以及高達七層的文星樓, 到處都是書香氛圍。
身旁還時有抱著一堆書籍的學子經過,皆向著同一個地方前去。
安時昌猶豫良久,最后還是沒忍不住, 小聲問道:“恕小生冒昧, 方才是二位俠士出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