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雪色中,蕓雪終于再度見到了那個說回來再也不會走的人。那張在外常年維持蒼老的容顏,在剎那間恢復了年輕俊朗,一頭黑發披散在后背,一看到蕓雪,臉上展露笑意,顯出幾分瀟灑不羈。
趙阿衛笑著道:“小蕓雪,我回來了。”
不知為何,蕓雪想到了似乎想永遠黏在林眠魚身上的夏舟仙,等回過神時,已經身形一閃,抱住了趙阿衛。
趙阿衛愣了一下,而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他緊緊環抱住懷里的食雪妖獸,溫聲道:“這些年我在外賺了不少錢,買了很多有趣玩意兒,之后一一給你看。”
多年前有個妖修花了雙倍的價錢買了他的煉器總結,光是那筆費用就讓趙阿衛大賺了一筆,他真的感謝那個妖修的闊綽。
蕓雪悶悶“嗯”了一聲,半晌后,才似乎品出了什麼,然后不加掩飾,輕言慢語道:“趙阿衛,我想你了。”
風雪在兩人周身飛旋,經過漫長的分別,對什麼都懵懂無知的食雪妖獸,終于明白了什麼是思念。
……
林夏二人有了決定后,便直接向著江南而去,途徑一些地方,兩人也沒有匆匆飛過,而是稍作停留品嘗了當地美食,欣賞了當地美景。
待到達平陽縣時已到春末,連空氣中似乎都帶著一股濕氣。
是夜,兩人找了間客棧住下,明日前往書院,打聽到此地有一個只在夜間出攤的面食攤位非常有名后,他們準備先去嘗嘗味道。
攤位前食客不少,他們買了點旁邊的吃食,等出一桌空位上去占了座。
“老板,來兩份陽春面和兩份辣拌餛飩。
”夏舟仙來前已經打聽清楚攤位上好吃的東西。
“好嘞,客官。”老板沒敢多看那桌容貌絕頂的客人一眼,一人忙前忙后,下起面條和混沌。
“確定要吃辣拌的?”夏舟仙可還記得這一路上林眠魚嘗試過辣食,出乎意料對辣沒有抵抗力。
林眠魚穿越前沒碰過重口味的事物,一吃辣味只覺胃部有種強烈的灼燒感,但他還挺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嗯,以前沒吃過,嘗過后便覺還不錯。”
吃食上得很快,林眠魚舀了一個餛飩,拌滿了小米辣和辣椒油,入口后抬眼與看著他的夏舟仙視線相交。
夏舟仙咀嚼著餛飩,笑眼里仿佛在說“魚兒好可愛”。
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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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坐在旁邊一桌吃著陽春面的客人壓低嗓音對友人道:“聽說沒,南平書院的鄒夫子勾引了有婦之夫的東郡吳家長子。”
一桌人皆是酒氣熏天,聲音也越說越大聲。
“沒想到鄒夫子還是個斷袖,真是惡心!”
“你別說,就鄒夫子長得那漂亮模樣,若是勾引我,我也想嘗嘗那滋味。”
“你也真是不挑……”
“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一個清亮的少年聲音驟然響起,是個穿著打有補丁青衫的少年書生,他指著那些議論鄒夫子的食客一臉憤怒,“鄒夫子才不是那樣的人!”
“人盡可夫的賤貨罷了!當年十四歲的院試第一秀才,這麼多年過去,最后竟然只混了個書院先生?指不定這先生之位還是他靠著出賣身體得來的呢。”
少年書生憤怒難當,臉漲得通紅,他指著把臟話一個勁兒往鄒夫子身上砸的三人,氣得只能說出:“你們!你們滿口污言穢語,小心遭報應!”
“你這窮書生可真是好笑。”
先前談論鄒夫子的有三人,皆是容貌粗獷,身材壯碩,哈哈大笑著站起身,很容易讓人產生懼怕心理。
他們摩拳擦掌,一掌揮開要上來勸架的攤販老板:“滾開!現在這平陽縣誰不知道是鄒顏明勾引的吳秀添,他現下是被關入官府地牢等著審問的夫子,真是天下頭一人。”
對方步步緊逼,離書生越來越近,書生雙手握拳,一旁跟著的是個年紀更小的幼童,想將少年書生拉走,但書生卻死死定在原地。
書生目光堅定地看著那三個壯漢,并無怯懦,只有憤怒,憤怒的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著。
“今天爺幾個心情好,打你幾拳消消氣,是你的運氣。”三個壯漢的拳頭眼看就要打在少年書生和幼童身上,忽然,身體停頓了一瞬,緊接著,少年書生和幼童的身影像是被風刮走一樣,瞬間向左挪了三步。
拳頭落空,三壯漢差點摔倒,艱難站定后茫然四顧,看到少年書生和幼童目瞪口呆,似乎也沒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
三個壯漢本來就酒精上頭,沒有成功泄憤,怒從心起,怒向膽生,說時遲那時快,直接抄起腳邊的凳子往左前方砸去,凳子帶去的勁風吹起少年書生和幼童的發絲和衣擺,他們一臉驚愕,明顯是被嚇傻忘了躲避。
“客官小心!!”老板在一旁焦急地大喊。
話音響起,三條凳子仿佛在剎那間碰到了阻力,兩條驀然落地,還有一條凳子被前方的男子用不知何種方式卸力,倏然從小臂間滑落,而后穩穩當當地落到地上。
一個長相精致俊美,氣質冷冽,看著很不好接近的男子,此時手里端著一碗餛飩,站在兩個少年書生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三個壯漢,似乎被擾了心情,很是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