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赦兒面對妖修,其實有些本能的懼怕,但因為有謝秋昭在身旁,眉眼間流露輕蔑,道:“夏舟仙回天殊宗露了一面便離開了,如今去哪里誰都不知道。他沒為宗門做什麼,卻帶走了好些靈丹、法寶,厚顏——”
一剎那,余赦兒似乎看到了一雙冰冷的蛇瞳,轉瞬即逝,他嚇得噤了聲,心有余悸再定睛看去,林眠魚的眼睛仍是一雙人類眼眸。
余赦兒慌了神,聲音堵在了喉嚨里,腿腳忍不住打顫,最終色厲內荏地躲到了謝秋昭的背后。
謝秋昭伸出手護住余赦兒,一副林眠魚過分了的說客樣:“道友,赦兒小孩子心性,年輕氣盛,不太懂事,還望不要怪他。”
“你這話說的,我若出手教訓,倒顯得我小心眼了。”林眠魚笑了一聲,和謝秋昭相似的容貌,卻給余赦兒不可向邇的感覺。
余赦兒不敢再言語,林眠魚卻能看到這少年內心對他和夏舟仙厭惡。
【這人真討厭。】小青嫌惡地吐著蛇信,【大人正說話,哪輪得到他一個小孩在那唧唧歪歪。】
也不知小青和誰學的,說話有了幾分牙尖嘴利。
林眠魚聞言笑出聲,看在謝秋昭等人眼里便有種嘲諷之感。
“元嬰大圓滿。”沈塵簫忽然道,“你一妖修,短短八十年修為進展神速,是有何奇遇?”
“道友,此言差矣。真正修為大漲的人是你。”林眠魚語調輕慢,反問道:“你又有何奇遇?”
“沈大哥,林道友,咱們此次是來除妖的,請你們暫時休戰,可否?”謝秋昭開了口,言辭間皆是希望大家好好的良苦用意。
林眠魚看了謝秋昭一眼,謝秋昭溫和地笑了笑。
在他人眼中,兩人的面容至少有七成相似。但在林眠魚看來,卻看不出自己和謝秋昭哪里像了。而他對謝秋昭沒什麼好感,謝秋昭對他肯定也是。
林眠魚身形一閃,轉瞬間,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行蹤全無。
“你們都說了此次說來除妖的,就怕你們除了那狐貍精,接下來就要除我了。”林眠魚的聲音回蕩在竹林內,“恕我先行一步。”
沈塵簫作勢要追,謝秋昭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對他緩緩搖了搖頭,他微微皺眉,隨后提聲譏諷道:“林眠魚,沒想到你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以他的實力本應能察覺到對方的動向,但林眠魚應該是身懷異寶,掩蓋了自己氣息不說,甚至讓他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只因將才能察覺到對方的氣息,或許也是對方刻意為之。
“你可是化神期高手,我一個元嬰期妖修,怎麼斗得贏?”林眠魚似乎仍在附近,“趕緊辦事吧,莫不要叫這位大哥認為你們虛有其表。”
余赦兒等確定林眠魚走了,才再次探出頭,駁斥道:“你才虛有其表!以為和我謝師叔相貌相似,就了不起?一個妖……”
“咻”的一聲,余赦兒的口中飛進去一粒東西,那東西入口即化,順著喉嚨往下流去,他捂著脖子想要吐出來,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余赦兒滿眼淚水,想說話卻覺得嗓子眼火辣辣的,他說不出話,眼淚奪眶而出,神情崩潰。
余赦兒對林眠魚出言不敬,非常合乎謝秋昭心意,他故意沒有出言阻止,在看到余赦兒吃了苦頭,表現得很是心疼,連忙握住余赦兒的手腕診脈。
林眠魚的聲音接著響起:“不是什麼劇毒,只是讓他以后別總是胡言亂語,一日之后便會自行緩解。”聲音越來越遠,之后不論他們說什麼,林眠魚那再無回應。
想來是已經離開了他們的周圍。
沈塵簫看向狼狽不堪的余赦兒,原先臉色看著有些陰沉,此時卻勾起嘴角,有些幸災樂禍:“你這小孩的嘴巴是該治治了。大人說話,哪有你風言風語的份。”
其實他本可以制止,但他并沒有這麼做,說到底也看不慣余赦兒總是口出狂言。
謝秋昭:“赦兒脾氣爽直,偶爾還有些暴脾氣,經過此次教訓,以后一定會懂得三思而后行。對嗎?赦兒。”
沈塵簫:“秋昭,是你太溫柔了,他才這麼無法無天。”
謝秋昭軟和地笑了笑,隨后又趕緊安慰掉眼淚的余赦兒:“我方才診脈,應如他所說,并非毒藥,一日之后若你還是不能說話,師叔自會想辦法救你。”
余赦兒無聲嗚咽著,不斷點著頭。
“我們走吧。”謝秋昭看向一旁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言不發,似乎是被嚇傻了,此刻終于回過神,卻是問道:“方才那位仙長是?”
“他本體應該是一條長角的蛇。”沈塵簫道。
中年人愣了一瞬,下意識地看向謝秋昭。
“大概就是你們口中的柳仙。”謝秋昭讓余赦兒跟在他身后,余赦兒無法說話后,只能安安靜靜地當個小尾巴。
中年人聞言,臉上先是閃過震驚,過后便是激動,夸張道:“她們真的求得柳仙菩薩幫助了!太好了,此次有兩位仙師,有柳仙菩薩,三位仙長一起出手,我弟弟……我弟弟說不定真能活著與我一起回家……”中年人眼中噙淚,似是已經看到了美好的將來。
謝秋昭和沈塵簫相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