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赦兒快言快語,直言不諱道:“什麼柳仙菩薩,怕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被坑騙了吧?”
謝秋昭看了眼余赦兒:“師侄,慎言。”
余赦兒撇了撇嘴,喃喃道:“修界哪有什麼真菩薩,有也是假菩薩,還不如謝師叔你幫助的人多呢。”
確實,下界又怎會有真菩薩。謝秋昭心里嘀咕,他在仙界也從沒聽過什麼柳仙菩薩。
就他所知,不論是誰,就算是晨霄帝君,想要下界,也必須得重新投胎轉世才行。
謝秋昭想到晨霄,那般驕傲霸道的帝君,會為了他早日見到自己,選擇投胎下界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再見不到晨霄,自己可能某天就把持不住,移情別戀到沈塵簫身上了……
畢竟沈塵簫顏值不輸晨霄,性格上對他也要溫柔不少。
中年人咬了咬唇,終究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并不贊同余赦兒的話:“這位仙師,此言差矣。柳仙菩薩是真的幫人做了許多事。以郝娘們的腳程,昨日應該便到了,說不定此次上山,我們就會遇到柳仙菩薩。”
“那你這意思,我家師叔是不用出手了?”余赦兒瞪著中年人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中年人看向神情平和的謝秋昭,一張臉變得通紅,察覺自己的失言可能會讓謝秋昭離去,窘迫道:“仙師,我此次恰好遇到你們,你們亦是救苦救難的菩薩,還望不要將我方才的話放在心上。”
“無事。”謝秋昭臉上依舊春風和煦,“你且和我說說那位柳仙,我想聽聽。”
中年人松了口氣,有些怕那個小仙師,走路時無意識地傾向謝秋昭這邊。
他說起了關于菩見禪寺柳仙菩薩的事,以及民眾皆知柳仙的本體是蛇,給柳仙建柳仙亭供奉一事。
余赦兒聽完,沒好氣道:“怕不是只蛇妖吧?”還菩薩呢,可笑。
謝秋昭心中卻有了猜測:“赦兒,我和你說過,你師父也提醒過你,在外一定要謹言慎行。”
余赦兒又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低下頭。
謝秋昭還挺喜歡余赦兒的可愛臉蛋,外加余赦兒所說的話結合到替身炮灰身上,也說中了他些許心思,便話鋒一轉道:“可還記得,我和你提過師公曾經指點過一妖修嗎?”
余赦兒瞪大眼,恍然大悟:“是它?那它啊……”那可真是運氣好。若是被民眾真心供奉,起碼可以比尋常妖修少修行千百年。
中年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問道:“仙師,您認識柳仙菩薩?”
“有過一面之緣。”謝秋昭道,“倘若是他,那真是造化。”
那條角蛇應該是將無巖道人的指點聽了進去,然后在菩空大師那里得到了點撥。
按照他曾為仙人的了解,妖修選擇替人實現愿望,積攢功德福報,可更容易歷劫飛升。對方大抵是真的做了不少善事,才會被敬若神明,有了柳仙菩薩之稱。
沒想到,替身炮灰受竟然會如此聰明,選擇這樣一條路。
謝秋昭想到此處,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不甘心。對方若真的一直被人真心供奉,這成仙路可能會比他還要順利。
“那它可真是幸運呢。”余赦兒不以為意道。
謝秋昭微微一笑,眼底暗色一閃而過,忽然停下腳步,一支刻著火紋的碧簫出現在手中,在修長的指尖旋轉。
此時,他們身在一片竹林,謝秋昭看向一個角落道:“何方道友,跟在我們后面有何貴干,何必藏頭露尾?”
“是我。”
謝秋昭愣了一瞬,轉身之際,便看到沈塵簫出現在眼前,思緒電轉,他有些驚喜,揚起笑臉問道:“沈大哥,你怎麼在此?”隨后又向緊張過度的中年人解釋道:“請放心,我
依譁
與這位仙師是好友。”
“我聽聞此地有狐貍精害人,行至半路看到你們便跟在了你們身后。”沈塵簫凝視著謝秋昭,沉聲言語,卻又話鋒一轉,“只不過,跟著你們的并非我一人。”
謝秋昭又愣了一瞬,立馬戒備起來,環顧四周。
“行至半路,碰巧而已。”一道低沉陌生又熟悉的嗓音響起,語氣淡淡,好似真的只是碰巧。
身著紫黑色勁裝的人影隨后出現在眾人眼前,脫下兜帽,展露真容,是一張眉眼精致,與人無異的容顏。
——林眠魚。
這替身炮灰受怎麼陰魂不散的!
“林眠魚。”沈塵簫也認出了對方,語氣不善地問道:“怎麼不見夏舟仙?”
余赦兒看到林眠魚的剎那,便覺得對方容貌很是眼熟,等視線下意識地轉到謝秋昭身上時,突然愣住。面前這修士的容貌怎麼和謝師叔如此相像?!等等,林眠魚?余赦兒瞬間想到謝秋昭和自己提過的妖修名字。
他緊張起來,眉頭緊皺,做好防御姿勢。
“謝道友,你應該知道舟仙在哪里,不是嗎?”林眠魚看向謝秋昭,神色淡漠,語氣雖然毫無波瀾,卻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輕視,“我聽聞舟仙出關了,但似乎還未在修界行走,不知謝道友可知道什麼?”
“夏舟仙在哪兒我師叔怎麼會知道!”余赦兒高聲道。
謝秋昭看了余赦兒一眼,皺了下眉,卻并未阻止對方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