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如遭雷擊般明白了所有事,懸在后頸的刀終于落下。
作者有話說:
不要怕bb們,這塊很快就過去了,我也會盡量收著寫(我比你們還不忍心嗚嗚嗚我就是個廢物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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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看細節啊飽飽們,貓貓的疼一點都不比狼少的。
他前世被折磨得那麼慘那麼痛苦,可也只在單向玻璃那里被賀灼丟下時流過血淚。
你教教我
今晚天黑得很快,星星一顆都沒有。
月亮被烏云遮成衣衫襤褸的乞兒。
烏云則被反射的月光刺穿。
季庭嶼帶著隊員在就近醫院解了娃娃臉下的毒,給傷重的辦理入住,留下幾人陪床照顧,輕傷的簡單處理一下就走了。仿佛身后有可怕的魑魅魍魎,逼迫他們在傍晚匆忙啟程。
回程還是坐船。
他們包下一條小船,連夜趕回尼威爾。
明明下一站就是期待已久的滇康火山城,卻遙遠得像是再也無法抵達。
季庭嶼坐在窗邊,窗外是轟鳴的浪,身后是來回走動的隊員。他單手杵著下巴,安靜得仿佛與這個世界割離,回到了前世最痛不欲生的那幾年。
第一次知道,原來將一個人從內到外地撕碎,是多麼容易的事情。
清醒地看著自己的意志和身體被一點一滴地摧毀,比他遭受的所有折磨都痛徹心扉。
最后那兩個月,賀灼遣散了那四名傭人。
但他的病已經嚴重到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失去了對白天和黑夜的感知,每天睜開眼就是噩夢,或者幻覺。
他看到自己的雙腿沒有殘廢,還能騎著馬在雪山上意氣風發地狂奔,和迅猛的雪豹一較高下。
還看到記者部五十三名隊員沒有因他罹難,他們一如往常地圍在冰凍湖邊開篝火晚會。
最后看到賀灼溫柔地牽著他的手,帶他看醫生,帶他做復建,下雪天陪他坐在溫暖的花房里,倒兩杯小貓威士忌,問他尼威爾的往事。
就在他鼓起勇氣嘗試著開口時,幻覺如同鏡面一般被驀然擊碎。
那四個人面目猙獰地沖進來,將他抓回發霉的閣樓。
扇過來的一巴掌抽掉了他的門牙,手臂被扭曲骨折,喉管被混著雨后泥鰍味的土腥塞滿。
他拼命全力掙脫束縛,用僅有的三秒鐘跑到窗邊,眼睜睜看著賀灼在他奮力呼救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一幕成了他所有噩夢的素材。
就像被抓進網子里賣給商販的貓崽,掙扎著向主人求救,卻看到主人丟下自己轉身離開。
那貓崽直到被剝皮抽筋、剜骨做湯的那一天,都無法從主人決絕的背影里逃出來。
困住他的根本就不是網子,也不是閣樓。
是被所愛之人打碎的最后一縷求生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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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
羅莎琳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季庭嶼抬手抹掉眼淚,沒有回頭。
“吃點東西吧。”
羅莎琳遞給他一杯各種堅果打的奶糊,她記得賀灼經常給季庭嶼做這個,每次季庭嶼胃口再不好都能喝完一整杯,只是她做的沒有賀灼搞出來的香。
“放下吧。”
“喔。”
羅莎琳放在他身后的桌子上,欲言又止。
“走吧,我沒事。”季庭嶼堵住她的話頭。
她抓了抓頭發:“至少把奶喝了,東西也不吃傷也不管,你真想把自己耗死呀,拜托別嚇唬我們,那幾個年紀小的omega都急得掉眼淚了。
”
這話讓季庭嶼有了反應,伸手拿過奶糊。
羅莎琳可算松口氣,拍拍他肩膀:“我走了啊。”
貓咪渾身一僵,如驚弓之鳥般緊緊閉上雙眼,在關門聲響起后僵硬地低下頭,看到手中的奶糊因為應激全都潑到了胸前,鮮血和奶渣糊成一團。
他無措地睜著眼睛,呆滯良久。
把頭抵在窗上,兩只耳朵像小狗一樣垂落。
夜風吹進來許多藍色瓊花落在耳朵上。
季庭嶼把它們撿下來,在掌心攢了一小把,找了根鐵絲圈成花環,給自己戴上,望著身后的方向不知在和誰訴說:
“花環我自己做了……”
我們……就這樣吧……
他們走之前,賀灼就傷重暈倒在了游輪上。
隊員想把他送到醫院,但無奈狼王本體太大沒法拖送,坐船到下個港口的醫院又耗時太久,病情耽誤不起。
后來還是莫里斯帶著一票人手及時趕到,用七八架直升飛機把巨狼吊了起來,空運到醫院搶救,從進搶救室到脫離危險,記者部一個人都沒去。
他替兄弟不值,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把季庭嶼一伙人攔在港口。
“老賀為了你們開著沒調試過的飛機上路,半條命都沒了,搶救三個小時,你們一個人都不出?”
隊員們面面相覷,心里五味雜陳。
既擔心賀灼的傷,又疑惑好端端的季庭嶼為什麼突然和他決裂。但老大都發話了誰都不準去,他們只能聽命。
“分手了,不便探望。”
季庭嶼的聲音冷得刺耳。
莫里斯嗤笑一聲:“掏心掏肺追你半年,什麼錯都沒犯,你說分手就分手?”
“對,你有意見嗎?”貓咪轉過身,一手放在腰間的沙漠之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