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劇情發展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一秒之后,他睜開眼睛,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
砍骨刀、賀灼、詭異的腳步聲、拂過后頸的涼氣……這些東西就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憑空消失了,偌大的廚房里依舊只有他自己。
季庭嶼劫后余生般呼出一口涼氣。
緩慢地撤回退后的半只腳,往后一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案板上,手里的刀只是手機,而腳跟之后一厘米不到就是一架打開蓋子的內嵌式絞肉機,兩層刀片閃著寒光直直向上豎起。
他剛才只要再后退半步,一條腿就沒了。
“小嶼?小嶼能聽到嗎!你怎麼樣!”
電話對面賀灼快急瘋了,怎麼喊他都沒有回應,只能把飛機當賽車一樣玩命得開,恨不得再多兩片螺旋槳。
季庭嶼抹了抹臉,一手的汗,眼睛被汗水刺得蟄痛,癱坐在地上呼呼直喘,和他說沒事。
“我剛才毒發了。”
“那你——”
“沒事,這個毒并不致命,但會讓人產生某種影響家庭和睦的幻覺。”
他用詞實在微妙,賀灼臉色緩和的同時又露出疑惑。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具體?”
“因為我剛才看到你舉著兩把刀朝我砍。”
“……”
賀灼滿頭黑線,還有點心酸。
“所以你真信了我會砍你?”
貓咪瞬間炸毛,蹦起來隔空給了他一拳。
“我信個屁!我閉眼了!”
“我沒反應過來之前簡直傷心死了!”
“你他媽以后要是敢欺負我我就把你的老二踹斷!”
賀灼:“……”
作者有話說:
賀灼低頭看看自己下面:好險。
問貓貓中的什麼毒?
會鬧小人(指賀灼)的菌子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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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沒看超甜小劇場的記得去看,目錄拉到最下面,章節序號57的就是,有6K字!是狼貓婚后的生活。
等你回來再說吧
手機信號會影響直升機飛行,季庭嶼讓賀灼掛掉電話,將手機調成震動塞進腿包。
毒素引起的幻覺并不是一時的。
季庭嶼能感覺到眼前的景物在來回變換,而他對距離和溫度的感知也出現問題,身上一會冷兒一會兒熱,張口能吐出熱氣,可手腳卻凍得發抖。
伸手拿刀時明明指尖已經碰到刀柄,可是一個眨眼,卻發現兩者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他靠坐在墻上,閉著眼沉思了半分多鐘,拿起刀在掌心劃下一道淺淺的口子,再撕下一條襯衫下擺用水浸濕,裹上厚厚的鹽粒包在傷口上。
“嘶……”小貓邊裹邊疼得發抖,冷汗一層層順著臉流,兩只小毛耳朵被弄得濕漉漉的,顫巍巍地哆嗦。
但隨著鹽粒和傷口融合,刀割一般的蟄痛感猛烈加劇,他明顯感覺到視野愈加清晰。
廢了老命終于把掌心裹上,貓咪抬手揉了揉自己哆嗦到抽筋的耳朵,又在傷口上呼呼兩下,就強撐著站起身往外走去。
隊員不知道怎麼樣了,粗略估計中毒的至少有十五個。
羅莎琳現在的情況一定比自己還糟,當務之急是先去甲板上看看那個娃娃臉還在不在,他被羅莎琳連抽二十幾個巴掌,一旦脫困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報仇。
快步走到廚房門口,剛要伸手拉門,季庭嶼指尖驀地一頓,耳邊傳來一道老舊鐵門被推開的“嘎吱”聲,在空無一人的密室里挑動著他的神經。
閉上眼睛,聲音還在,是真的。
之前賀灼說過找船長來幫他,所以進來的會是船長嗎?
季庭嶼把臉貼到門上,通過狹窄的豎窗往外張望,漆黑一片的樓道里半個人影都沒有,只能看到樓道盡頭幽綠幽綠的逃生通道指示牌,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散發著詭計的光。他不敢冒險,想了想,踩斷一根木棍橫住門把,轉身關掉排氣扇。
排氣扇外周不夠寬敞,季庭嶼爬上去一拳干碎兩片扇葉,才有足夠的空間爬出窗口,外面一臂遠就是方便工人維修的豎梯。
小貓不敢輕舉妄動,先支棱出兩只耳朵,滑稽地上下左右抖動一圈,確認只有海鷗的嘎嘎聲后才敢小心翼翼把整個人鉆出去,順著豎梯往上爬。
邊爬邊往下看,海水里突然閃過一條老長的黑色觸手,眼看就要鉆出海面沖上來!
“臥槽!”小貓嚇一跳,腳下一滑險些掉進海里,可是定睛一看黑色觸手又消失了。
他不可思議地抖了抖耳朵。
“啥幻覺這麼牛逼,能看到尼斯湖水怪。”
正想著頭頂上空突然傳來“刺啦”一道拉開電鋸的聲音,有女生在驚聲尖叫。
是羅莎琳!
顧不得會不會打草驚蛇,他握緊豎梯快速爬上三樓甲板。上去就看到七八名隊員在地上躺倒一片,伸著兩只手在虛空中一通亂抓,欄桿上只剩一條帶血的麻繩。
娃娃臉拖著僅剩的一條手臂,拿著嗡嗡作響的電鋸和羅薩琳對峙。
而羅薩琳雙手交叉成十字放在胸前,兢兢業業地扮演奧特曼:“老娘拿無限光波射死你!”
貓咪嘴角一歪:“……”
行吧,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
他突然不想撅斷賀灼的老二了。
比起幻想自己是奧特曼“biubiubiu”地發射無限光波,還是被賀灼砍要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