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暴怒的羅莎琳變出粗壯蛇尾朝他背后全力一甩,娃娃臉就像個殘破的血葫蘆,被彈飛上船。
巨鷹落地,兇悍的體型和游輪等高。
引發岸上不小的轟動。
他轉過頭,足有網球大小的詭譎眼珠三百六十度轉過一周,確定沒有危險后俯頭到貓咪面前。
“哥,沒事吧?”
“沒,你做得很好。”
貓咪像夸小孩一樣摸摸他頸部堅硬的羽管,墊腳湊到他耳邊,輕聲交代了什麼。
巨鷹點頭,叼住貓咪的腰放上游輪甲板。
轉頭又來叼羅莎琳的尾巴,美女蛇被迫倒吊著大喊:“哎哎!走光了哥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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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水下去,港口木橋上堆積的鮮血從兩側被沖入海中。季庭嶼叫船長準備起錨,又通知船上所有人員都出來在甲板上集合。
記者部隊員在左側站成一列,工作人員和水手在右側站成一列,季庭嶼立在中間,身后是被五花大綁在欄桿上的娃娃臉。
他雙腳吊出船外,只要敢松繩子立刻就會掉進海里。
“人都齊了嗎?”
季庭嶼把自己隊員點了一遍,又問船長。
船長點點頭,說都在這里。
“好,羅莎琳帶幾個鼻子靈的去走一躺,船艙和各個包廂都仔細搜查,別讓可疑人員混上來。”說完轉頭看向助理:“徐助,麻煩您看看這些服務生和后廚是否全是賀灼的人。”
助理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看這陣仗多少有些心慌,不禁暗自腹誹:這位季主任哪里要自己照顧,一槍能把人肩膀干碎的主兒,他不去招惹別人就謝天謝地了。
檢查過后趕緊點頭:“沒有外人。
”
樓梯口羅莎琳也跑上來,氣喘吁吁地比了個“OK”:“清了老大!”
季庭嶼嗯一聲,視線忽然定她臉上:“你嘴怎麼了?”
“嗯?嘴?”羅莎琳疑惑地摸摸嘴巴。
孟凡湊過去看:“咦,怎麼青了一塊,指節蓋那麼大吧,像是蹭到了青色的顏料。”
“沒有啊,我沒接觸過顏料。”羅莎琳用力蹭蹭嘴唇,青色一點沒掉,想了想說:“可能是剛才打架的時候那小子給我磕的,兔崽子跟牲口一樣。”
季庭嶼眉頭擰著,不知在想些什麼,扭頭和船長說:“麻煩您把游輪開到離岸500米的地方,等賀總回來我們再靠岸來接他。”
船長不疑有他,立刻去辦。
賀先生交代過他不在時一切聽小季先生安排。
大船起錨,開向海中。
黑沉的鐵鏈拖拽出“咔嚓咔嚓”的斷裂聲。
季庭嶼站在船邊向港口觀望,斟酌兩秒后還是決定向霍華德報備。
-老將軍,我們現在在克羅地亞港口,行蹤泄露,有威廉余黨企圖混上船被我攔截制伏,但他仍有同伙在岸上,為防再被襲擊我已讓游輪離岸,請將軍指示。
消息發出去兩分鐘后,霍華德給他回電。
-拿好武器,海中待命。
-收到。
季庭嶼回復完這兩個字,轉身離開欄桿。
在他走后,一根長且粗壯的黑色暗影在游輪底部無聲游過,像是某種軟體動物的觸角。
如果此時有無人機在頭頂高飄,就能發現整個船底已經被彎彎曲曲的暗影團團包裹。
娃娃臉望著船下,陰惻惻地勾起嘴角。
離岸越遠,此起彼伏的海浪聲越是嘈雜。
季庭嶼脫下睡衣,換上行動方便的隊服。
白襯衣外綁上一套黑色背帶,凡是能放武器的地方全都塞滿短刀和手槍,腿包里塞兩枚手榴彈。
拿起賀灼的石頭掛在脖子上,隨身攜帶。
愜意的度假時光轉瞬消失,隊員們一個個心情郁悶。
他安慰了幾句就溜達去廚房,捏了只牛角包塞嘴里,思來想去還是要給賀灼打個電話說明剛才的情況,提醒他萬事小心。
電話一接通,對面傳來一陣螺旋槳的轟鳴,伴著呼嚎的風聲,信號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
季庭嶼喊了好幾聲才和賀灼接上頭。
“你在哪啊?怎麼這麼吵?”
“停機坪。”
賀灼和莫里斯站在一片翠綠的草地上,身后停著五六架直升機,飛行員和檢修師在挨個兒測試飛機性能,螺旋槳高速旋轉起來,把他們的衣服吹得翻飛。
賀灼走遠一些,讓他聽得更清。
“我這個朋友是賣直升機的,有人搞他在他新出的一批飛機里動了手腳,出了人命,我們在幫他調試。”
“那你小心點啊,別自己坐上去調。”
“我知道,你當我傻啊。”
賀灼哭笑不得,揮手示意朋友自己接個電話,轉身走得更遠些,這下徹底沒了噪音。
“你那邊怎麼樣,無聊嗎?”
“哈,我這一上午可精彩極了。”
季庭嶼叼著牛角包,對著洗手池上的鏡子和他告狀:“送完你我就在港口碰到一只小熊,長得白白嫩嫩特別可愛,說話聲音甜得很,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
“他是威廉的余黨!埋伏好了想要陰我,出手比牲口還猛,白瞎他那張娃娃臉了。”
賀灼猛地停住腳:“你說他那張什麼?!”
“唔,娃娃臉啊?”
“他本體是什麼!”
“小熊,準確說是懶熊。”
“……”
是那個園丁。
賀灼呼吸停滯,胸口就像被挖開一樣空蕩,大睜的眼睛里顯出前所未有的慌亂,在那兩三秒里腦海中閃過無數前世的影像:季庭嶼慘死火中,被打被虐待,被那四個人摜在床上喂泥……